兩聲,繼而又埋下頭吃飯。
滄笛卻擔憂地看了一眼卿姒,他曉得師姐其實就是吃不慣粗茶淡飯了,明明她早上吃得也很少。他有些焦慮,師姐若是因為吃食問題一怒之下又去了九重天,那他可怎么辦?
天知道師姐不在的日子他過得有多慘,憑他一個人怎么能說得動廚房的小藜姑娘給他們開小灶?雖說小藜姑娘愛慕五師兄已久,但五師兄太過避嫌,眼看著小藜姑娘那點兒愛意都要消磨殆盡了,連帶著對他亦不如以往熱情。
再有,若是師姐走了,以後誰還帶他去後山打野味?後山里養的那些東西都是九師兄的寶貝,若他一個人被逮著了,定是要被九師兄拾的服服帖帖,皮也要掉兩層。
最重要的是,若是師姐走了,四師兄又得找自己下棋了。他不想下棋,他只想吃東西啊!四師兄好歹還要許諾師姐幾個牛肉包子,輪到他,卻只有威逼的份兒。
滄笛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後怕,心中暗暗有了盤算。
卿姒用過午膳後,為了圓自己的謊,不得不乖乖地回了非亦殿午睡。
不過,她也確實是累極,躺上床便睡了個昏天暗地。
直至酉時時分,她估摸著晚膳時間到了,這才悠悠起身,打算去用個晚飯。
她剛走出非亦殿,迎面跑來一個小童子,慌慌張張,冒冒失失的,見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喘道:「卿,卿姒,卿姒師姐……」
卿姒擔憂地看了一眼他漲的通紅的小臉,善解人意道:「慢點兒慢點兒,若叫大師兄看見你這副模樣,定要斥你不成體統了。」
小童子喘道:「就,就是大師兄,叫我來的!」
這么不給面子啊?!
卿姒舔了舔上唇,道:「有什么要緊事嗎?」
小童子終於順過氣,滿面憂愁焦急道:「落師兄出事了!」
卿姒到達大殿之中時,殿上已聚集了數人。
滄笛跪在角落,哭得斷斷續續,泣不成聲,瞥見她來了,開口喚了一聲「師」,還未來得及叫出聲,便被九師兄瞪了一眼,怯怯地低下頭去,繼續抹淚。
卿姒也顧不上他,行至大殿中央,見五師兄周身籠著氤氳仙澤,雙目緊閉,面無血色,死氣沉沉地躺於半空之中。
他銀白的衣袍被染得鮮紅一片,如一輪落日殘陽陷入無盡海天之中,紅白相融,烈焰灼眼。
「怎么回事?五師兄怎么會變成這樣?」她走上去,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直視。
九師兄脾氣一向火爆,怒道:「問那小子!看他做得什么好事!」
卿姒看向滄笛,他被這樣一吼,哭得更厲害,字都說不清楚,遑論要他解釋。
四師兄薊雲微蹙眉頭:「你別吼他了,滄笛膽子本來就小,你這樣子不得把他嚇傻了?」
「他膽子小?他膽子小還敢跑到山下去?師尊明明已經下過禁令,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犯,依我看,關禁閉還是太輕了,就該好好拾他一頓!」九師兄氣不打一出來。
「別吵了。」大師兄吼了一聲,轉而對卿姒解釋道,「滄笛午膳過後私自下山,五師弟發現過後,連忙去尋他,回程路上,遇到了兩頭妖獸襲擊,就……」
妖獸襲擊?
何等妖獸才能將五師兄傷成這樣?他的修為可堪堪只在大師兄之下。
卿姒走到滄笛面前:「別哭了,你與我說說,那兩頭妖獸長什么模樣?」
滄笛起了眼淚,抽抽噎噎地將那兩頭妖獸的模樣描述了一遍:「一只形似老虎,但是背上長有一雙翅膀,另一只人頭虎腿,長了野豬獠牙,尾巴特別長……」
聽完滄笛的話,眾人皆是一驚,只因他描述的那兩頭妖獸,完全是古籍中記載的上古四大凶獸中的窮奇與機。
四大凶獸自刑天被封印後,便不知所蹤,僅有那頭饕餮被青華帝君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