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盧,也知道翼遙看不上他,卻怎么也沒想到,堂堂一個魔族二殿下,竟連一個大將軍的妹妹也抵不上。
雖說魔族不願交換,卻也不敢有所動作,他們不主動出擊,卿姒樂得避而不戰,日子便這樣一日日地拖下來。
在這幾日里,慕澤與魔君那邊竟也是平靜無波,雙方穩如泰山,毫無動作。
夜覃倒與妖王大戰了一場,有窮奇與機助陣,妖王倒也勉力能與夜覃一戰,但妖族近些年來沒落不少,比起更加懈怠的天族將士,著實落了下風。
是日。
卿姒正與滄笛在行宮附近的一處山上抓兔子,倒不是用來烤的,而是最近實在無聊,只能自發尋點樂子聊以消遣。
滄笛對行宮的吃食非常滿意,成日里不是在廚房就是在榻上,卿姒十分擔憂他屆時胖得連劍都拿不動,這才將他趕出來運動運動。
忽聞他意猶未盡地低嘆一聲:「師姐,你說我們要是能一直住在行宮就好了!」
卿姒勾了勾嘴角,並不答話,一直住在行宮只能說明尚還處在對戰之中,滄笛到底還小,不知道戰爭的可怕,不過,最好永遠不知。
她忽然有些後悔,是不是不該將滄笛帶來?
他又道:「我們要關那二皇子多久啊?」
卿姒聞言,這才憶起來,地牢里還關著一個孤苦無依的人,她站起身,拂了拂衣裙上沾染的灰,提著腳邊的一只灰兔子,道:「走吧,回去養兔子了。」
滄笛連忙跟上她。
回到行宮之時,落九央告知她一個魔族那邊傳來的消息,著實算得上是驚悚難料。
此番,無論如何也得去地牢看一看了。
卿姒提著灰兔子,一路穿梭,行至宴盧跟前。
宴盧抬頭看了她一眼,眸光里有幾分落寞無依,百般自嘲,如死灰一般。
他笑了笑:「沒人會來換我的,你不必多此一舉、勞心力了。」
「哦?」卿姒微微訝然,「我此前知曉,你與玖不是……」
在她的理解里,那二人既為戀人,在此生死關頭,一方理應勇於為另一方犧牲才是。她倒也不求玖舍棄安危,不顧性命來換宴盧,但起碼的人與人之間的關懷總是要有的吧?
但據傳報消息的仙將所言,玖小姐每日里依舊過得上好,該吃吃該喝喝,絲毫沒有戀人被困的擔憂失落。
卿姒很疑惑,她想,若是慕澤……
她搖搖頭,慕澤怎樣?他又不會落得如此境地,況且,即便他落入如此境地……好吧,她還是做不到不聞不問,在這一點上,她著實無法欺騙自己。
宴盧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嘲弄:「她?我與她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誰會為了一個合作伙伴而舍棄安危?」
這個理由,確實令人無法反駁。
卿姒道:「可你不是魔族的二殿下嗎?他們都不管你?」
「二殿下?」宴盧突然笑了,「我算什么二殿下?你見過有我這樣的二殿下嗎?」
卿姒認真思考了一番,中肯道:「還真沒見過。」
宴盧哽了一瞬。
卿姒又道:「可你已經很幸運了,至少有父母,還有哥哥妹妹。」
雖然他那個妹妹著實可惡。
宴盧不置可否,垂下眸子:「如果可以,我寧願沒有,沒有人喜歡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一輩子出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