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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後 若言言言 1240 字 2021-03-24

都是一樣的。躲在屏風外偷聽的李濂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這人的音色音調都與兄長一樣,簡直是不由得自己不信。

趙諾給他遞了一杯茶,問:「國公現在感覺如何,能答話么?」

李沅伸手接過,卻並不飲,只道:「尚可,舍人盡管問詢。」

說罷這一句,李沅才嘗了一口杯中的茶。畢竟擅闖禁宮這一項是實打實的罪證,如今皇帝只叫身邊的中書舍人而非大理寺卿來詢問,足以說明皇帝暫時還不想動他。只是,眼前這人一直不再開口說話,讓他剛安下一點兒的心,不又多了幾分忐忑。

事實上,趙諾只是並不知道該怎么問。李濂之前說得簡單,讓自己找他話中的破綻。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趙諾從未接觸過李沅,事先更是什么准備都沒有,又能從何去找破綻。

他只好想到哪里問到哪里:「主上聽聞此事後,立即遣下官前來問詢,言辭不敬之處,還請國公海涵。代天子問,國公為何會在禁中?」

「臣不知,」李沅斬釘截鐵地回答道,看見站著的那人挑了挑眉,明顯是不相信的樣子,他又語氣誠懇地接著解釋,「臣現在這個樣子,莫說要說秘密潛入,恐怕走不了兩步便被人發現了。」

「沿路都沒有血跡。」趙諾直接切入重點,「難不成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或者換種更可能的說法,國公莫不是在宮中弄得這身傷?」

「臣實在不知。臣與甸服對戰,重傷昏迷,醒來後便在宮禁之中。」李沅頓了頓,又反問道,「雖無血跡,但也無兵器被找到吧?何況,臣一個人,怎么也刺不出這樣的傷口來。」

「國公何時,與甸服對戰在何處?」

李沅皺眉:「長德三年,自二月望始,臣與其戰於西界原,到臣昏迷之時,已有二十余日。」

竟是西界原,啟江東北五十里處的西界原!

先朝成國公生平唯一一次敗績,便是在十年前的西界原,那一戰後,前周朝廷大敗,作為主帥的李沅身隕。

趙諾同時也強忍著震驚,擺出一副風輕雲淡,還帶了三分不屑的表情對李沅道,「這等無稽之談,就算下官信了,國公以為陛下會信?」……雖然陛下可能真的已經信了。就連他自己,也有幾分信服。「何況國公領兵之時擅離沙場,這失職之罪,又當何論?」

「貽誤軍機,以至戰敗的失職之罪,臣自然當領。」李沅苦笑了一下,「可臣絕不敢擅離駐地,更無犯上作亂之心。」

不是的,站在外面的李濂雙手緊握成拳,西界原一戰絕非是兄長的過失。當時前周朝廷的一道聖旨,讓周圍援軍皆不得應戰,也不得私自提供糧草。於是約定好的援軍失期未至、本欲圍攻敵軍的李沅反被敵軍圍殲。

最終李沅戰死沙場,而北境也再無兵馬能抵擋得住甸服人的鐵蹄,以至於與李沅在時前相比,如今的國境硬生生的向南退了四百余里,就連西界原,都還處在甸服人的版圖之中。

李沅又用帶有幾分懇切的眼神看著趙諾,道:「這其中怕是有奸人作祟。還望主上明察,臣對大周的忠心可鑒日月。」

趙諾表情一怔,畢竟新朝之下,「對大周的忠心」這幾個字,已經許久沒人提起過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敢這么說的人。李濂帶兵進長安的那天,就有昔日舊朝的女官沖進宮中,怒斥李濂為「亂臣賊子」,李濂臉色不變地聽完後,還賞賜了那名女官,讓她出宮,但這畢竟是對無關緊要之人。朝中若有人敢這么說,那便是立刻罷官職你自己都說帝王得位不正了,何必還要侍奉新君?

但顯然面前這人不知已經改朝換代的事實,上面那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何況這一臉懇切的表情,簡直與外面站著的某人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