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李濂依舊沒讓他起身,只說,「事不過三。再說一遍,想清楚了再回話。」
趙諾摘下襆頭,請罪道:「求陛下……」
話還沒說完,李濂揮手就打斷了他:「你別說了,起來吧,我也不問了。」
「她助臣良多,現今又有了臣的骨肉,臣做不出拋妻棄子之事。」趙諾咬咬牙,苦笑道,「臣有心助陛下創清明盛世,然陰差陽錯……臣甘願請辭。」
這都什么跟什么事,我怎么就成了棒打鴛鴦的人了?李濂暗暗罵了一句,他本意不過是想讓趙諾求自己幾句,自己就幫他解決此事,結果趙諾直接理解成自己要他拋妻棄子了。他在內心冷笑,要真是如此,自己方才哪里用得著低聲下氣的去哄梁染。
「行啊,好走不送。」李濂挑挑眉,沒好氣地把一張布帛扔到趙諾懷里,「帶著你家里人,滾去豫州吧。」
趙諾深吸一口氣,認命地翻開布帛,上面卻是草擬的詔書任他為豫州刺史的詔書。
他如今是中書舍人,官位不過正五品下,可豫州刺史,卻是正四品上的官職,還是一州里掌握實權的任務,堪稱是封疆大吏了。
趙諾再遲鈍也明白李濂的用意,李濂果然還是沒打算斬盡豫州官吏。他立刻謝恩:「臣些陛下天恩。」
李濂叫起了他,依舊沒什么好臉色的對他說:「最多兩個月,你就啟程。沒個五六七八年你別想再入朝。」
他隱去了一句話沒說,中州刺史,封疆大吏,再入朝時便可拜相。他想,誰讓你不會說話,我也不將這句話說給你聽。
第13章第13章
在李濂感嘆今日實在不宜出行時,李沅正站在國子學的門口,美人在側,連帶著李沅的心情比平日都好上許多。
剛從永昌坊出來的時候,林子清還擔心李沅不識得路,非要再叫上一人跟著。
提議自然是被李沅拒絕了,李沅還頗為自信地表示,這條路,就算自己閉著眼睛都知道該怎么走。
事實也確實如此,李沅自小就求學於國子學。從永昌坊到國子學的路,他走過千萬遍,即使時隔多年,也依舊熟稔。
一路上,他還向林子清講著長安的各處風貌。林子清靜默地聽著,仿佛是要聽透過這些話語,去一窺身邊人的少年歲月。
眼見李沅看著國子學的正門出神,林子清問他:「郎君要進去看看么?」
「不了,繞著外面走一圈就好。」李沅搖頭拒絕了他。國子學內的學子並不會因休沐而懈怠,他這樣貿然進去,定會打擾到他們。
走到西北角的一片樹林時,李沅四下找尋一番後,帶了幾分遺憾嘆息道:「果然是沒了。」
林子清走到他身側,問他:「郎君在找什么?嘉平二年五月,詔令修葺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即便是沒有修繕,這么多年過去了,也該有些不一樣了。」
李沅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走到了國子監的圍牆附近,在靠圍牆極近的地方站定,對林子清解釋:「原來外面是有幾塊大石頭的。當年他們總趁著沒人管的時候,溜出來圍坐在這里。」
林子清立在他身旁,抓住他剛才話中的點,問:「他們?郎君不在其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