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陸潛那時候連著好幾天上學眼睛都是腫的，我問了才知道，他不小心把他那個變形金剛的外包裝摔裂了一個口。後來我和他換了禮物，他才高興起來。為什么這個玩具的包裝是完好的呢？」

「地毯也不對勁，他在我坐的這個地方撒過一大杯巧克力，用吹風機烘干的時候，有點烘焦了，他為了不讓我發現，細細地給地毯剪了一個漸層。但這個地毯，都是平的。」

「你說他不讓你發現，不是還被你發現了么？」陳予白在地毯的另一頭坐下，熟悉的梗喉感又回來了。

「他和我，從來都藏不住秘密。」

「可你卻一直瞞著他。」

「等再見面的時候，我和他道歉。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對我做了什么？距離你從蓋亞學院將我帶回來已經兩個月了，可我為什么感覺是昨天？」

「你在屋子里呆了太久，已經有點暈頭了。」陳予白冷冷道：「我來是想問你，要不要把人造人計劃完成並且交給我，作為交換，我將陸潛的父母還有陸潛都還給你。我承諾不會獨占人造人計劃的紅利，會在世界范圍內選擇公平合理的合作伙伴，讓人造人計劃惠及全人類。我對人造人技術的使用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得當的。」

「為什么不是我完成以後，送給全人類呢？為什么你要來充當這個中介？」

「想象成報酬行嗎？」陳予白道：「我養了你，培養了你，將你送到顧清身邊，使你和陸潛成為朋友。這些，夠我充當這個中介的報酬了嗎？」

「你是我的父親，所以就理所應當地充當這個中介，理所應當地殘害生命，殘害陸潛？」陳琦皺眉道：「難道不是相反的嗎？你想充當這個中介，所以你生了我這個兒子，所以你要殘害生命，殘害陸潛？我是你的棋子，僅此而已。」

「所以，你的答案還是不。」陳予白深嘆一口氣。

「還？」陳琦眉皺得更深，試探地問：「你，對我做了記憶整理？」

「是。」陳予白點頭道：「我為了你幾次三番地修整這個房間，你看到的卻還是陸潛辦過的各種蠢事，我想就算你將人造人技術送出去，你看到的也只是他的傻笑吧！在你眼里，除了陸潛，還有什么？」

「你希望我有什么？除了陸潛，你在我身邊還安排了什么值得我留戀的東西嗎？即便是他，也是我自己爭取來的。」

「我對你的耐心，到現在為止了。」陳予白道。

「早該如此，有什么辦法盡管用吧。我不會將人造人計劃告訴你。」

「有意思，說這種話來激怒我。你說，如果我找到陸潛，不，我不去找他，我做一次直播，告訴他如果他不把人造人計劃告訴我，我就把你殺掉呢？」陳予白神色猙獰，繼續道：「把他的父母也一起殺了呢？還有任意和他有過牽扯的人？他會像你這么堅決么？你覺得你可以做出犧牲，只要他能幸福。但是我告訴你，你死了，他就永遠幸福不了。我活了這么多年，挫折和困難見得多了，從沒有一個小東西能惡心我這么長時間，還這么好好活著。這一切都是看著你的面子，你體內和我血濃於水的那些牽連。」

「你從來都不懂，我給你留的路，向來都是最平坦的那條。為什么一定要逼著我露出這副野獸的嘴臉呢？」陳予白整了整自己的袖子，又道：「你我父子，言盡於此。明天開始你就要進行更大規模的記憶清理，你自己祈禱一下能挺過去吧。」

「這屋子里虛情假意你都不需要，那么今天晚上就砸了吧，明天開始我們父子就公事公辦。等一切都了結了，我們再來修復父子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