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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恨自己想的太多太透徹了,要是他一輩子都想不明白,一輩子都覺得自己命苦該多好?

可是現在,他卻終於確認,果然自己才是劊子手。

正是他害死了自己的親人、愛人、師長。

他又抽出一根煙點上,自嘲一笑,不知是說給井溶聽,還是單純自言自語,「你說這世上的事兒怪不怪?偏就不叫人如意。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說的可不就是我!」

見他這副模樣,井溶也覺得悲哀,可這種天煞孤星的命格太硬,除非以命換命,否則饒是他也無能為力。

「話不好這么說,」井溶道,「命格這種事非人力所能及,且這並非你的本意。」

可謝廣平好像一點兒沒被安慰到。

天生的?所以自己到底上輩子造了什么孽,叛國還是弒君,這輩子統統報在自己愛的人身上?

謝廣平吭哧吭哧抽完了一整盒煙,細心地將所有的煙蒂都用礦泉水澆滅,然後就地掩埋,這才沖井溶一笑,若無其事道:「吃完飯趕緊休息吧,明天一早趕路。」

不知是不是風水的關系,這里入夜之後冷的厲害,四面八方嗚嗚咽咽的風活像鬼哭狼嚎,聽的人打從心底里得慌。幾個人把帶來的衣服都穿上了還是忍不住打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最後不得不包著毯子烤火。

這種情景在平原地區八月的盛夏天聽起來簡直像天方夜譚,可卻結結實實發生了。

三個人都沒睡好,井溶就從帳篷里抬頭看天,卻見黑色天幕上萬千星辰分外璀璨,不由得出了神。

謝廣平也探出頭來,跟著瞅了兩眼,然後就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井溶沉默片刻,默默地挪開了半米遠。

謝廣平就嘟囔道:「跟你叔叔一樣,瞎講究!」

井溶很認真的說:「不是瞎講究,現在看來,你因為傍晚在河里洗澡已經感冒了。我觀天象,凌晨時分必然會有一場大雨,也許會持續一天,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兩個人都病倒絕對很麻煩。」

「啊且!」謝廣平又打了個噴嚏,追問道,「所以你還是嫌棄我唄?」

井溶毫不猶豫的點頭,干脆就裹著毯子去了越野車里,臨走前還非常堅定的丟下一個字,「是。」

他絕對不要跟病毒傳染源同處一個封閉空間!

差不多凌晨三點左右,外面果然如井溶所言淅淅瀝瀝的下起來雨。

八月的雨來的又急又快,事先幾乎沒有一點征兆,並且迅速變成瓢潑之勢。

本就陰冷的氣息因為這場暴雨進一步加重,四面八方無處不在的氣息形成一種令人不悅的壓迫感,構成五行小陣的石塊不斷發出細微的咔嚓聲,好像有什么東西一直在試圖挪動它們,但幸運的是,井溶不是秦巒那個半吊子,陣法還是撐住了。

因為暴雨,八點多的時候天還陰沉沉的,同時陰沉的還有井溶的臉色。

謝廣平發燒了。

司機的說話聲混合著外面噼里啪啦的雨聲顯得有些模糊不清,越發叫人心煩意亂,「剛才我來叫謝師父吃飯,他已經燒起來了,我看他大腿上有兩道傷口好像化膿了。」

井溶擰著眉頭看了眼,讓司機給他打抗生素。

針扎下去的瞬間,謝廣平就迷迷糊糊的醒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是不是要把自己克死了?」

井溶白了他一眼,皺眉道:「感染了,現有的抗生素未必管用,必須盡快回去。」

「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