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還真說不准。你說幾個月前,這趙寡婦與鄭猴子偷情,被人發現了。村里年紀大的長輩都說是要浸豬籠,我們都以為趙寡婦定然沒命。可誰想大壯那孩子一聽他娘要浸豬籠,死活不肯,說要跟他娘一起死。」
孟清點點頭,這事兒他知道,而且相當與是他授意那鄭猴子引誘鄭寡婦的。
「可最後,他倆不是成親了么」,上個月他去村里,便聽到村里人說她兩人的笑話。
「是成親了,可那鄭猴子當真不是個好的,鄭寡婦嫁給他後,頭幾天倒還好,男耕女織,一家人倒顯出幾分樂趣。
可誰知沒幾天功夫,那鄭猴子便又開始喝酒濫賭,那趙寡婦在家里怎么鬧都沒有。鄭猴子三天兩頭的將家里那點東西拿到鎮上當了去賭坊。沒幾天便將趙寡婦那點家當全禍害了個干凈!
村里人也是三天二頭的看著他們鬧,今天鄭猴子將趙寡婦打了一頓,明天那趙寡婦便在村里大吼大叫,鬧得村幾分地得安生,這丑事都傳到附近幾個村里去了。
這鄭趙氏雖也不是個東西,禍害了鄭文一家,可倒底也是個可憐人,那鄭大壯雖也學了個潑皮無賴,可好歹還和她一條心。可那鄭猴子也不知給他灌了什么**湯,連著他也賭了起來。
父子兩人欠了賭坊二十兩銀子,將鄭文連同鄭猴子自己的房子賣了都不夠還的。最後沒辦法,父子兩人合伙將趙寡婦買到花樓,這才還清,你說這樣造了什么孽呦」。
孟清聽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鄭趙氏上一輩子,這一輩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事情就這樣了結了,孟清心里總覺得怪怪的,這鄭趙氏是他這個世界的任務,雖然一直說要拾她,但奈何一直沒時間動手。
上回他只是暗示暗示鄭猴子,這人就這樣沒人,任務就這樣完成了,心情略有點復雜。
牛嬸說完一拍手,「哎呦,看我這記性,我可得趕緊將這事兒告訴鄭猴子去,怎么說也是夫妻一場」。
孟清看著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轉頭便看到身邊的鄭軒,心下一愣。
最恨鄭趙氏的人怕是鄭軒吧,可他這表情也不像是高興的樣子呀。
「你,沒事吧!」
鄭軒抬頭,迷茫的看著孟清,「嗯?我能有什么事兒」。
孟清盯了他幾秒,見他始終表情不變,便笑道「沒事兒就好,我們接著逛吧」。
鄭軒點點頭,兩人便繼續沿著街逛了下去。
孟清知道,鄭軒一直不在狀態,不過這種事情他自己想開了就好。鄭趙氏算是他童年里的一個陰影吧,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都害得他還有他家這樣慘的人,突然就這樣死了。不管是開心還是別的,總不會是毫無波動的。
兩人隨便逛了逛,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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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准備鄉試了,先去看書了」,鄭軒站在房門口,輕聲道。
孟清撓撓頭,「嗯,好,那你准備吧。我去劉叔那里看看」。
鄭軒點點頭,便關上房門。
坐在書桌前,攤開一本書,一頁一頁的翻著。
眼睛盯著書,腦海里出現的卻是他父親母親的臉龐,兒時原本已經忘了的記憶重新在腦海里涌現出來。
有歡樂的,可更多的卻是苦難。
他有時候也想過,等他中了秀才舉人,當了老爺,有出息了,他一定要將以前受的欺辱全還回去。他也要鄭趙氏,鄭大壯受一遍他所受的苦。
可如今,他仍是白衣,鄭趙氏卻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