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多日作詩,沒甚新意,我這處有一道據說是翟璐先生出的題,眾姊妹可一道解解。」
翟璐先生乃當世大儒,名動天下。聽說就連當今陛下兩次相邀,都沒能將人為已用。
但蘇錦蘿初來乍到,哪里聽過什么翟璐先生,她只知道,不用作詩了,真好。
感激的看了一眼蘇珍懷,蘇錦蘿喘下一口氣。
對上蘇錦蘿那一臉感激,蘇珍懷有些莫名。其實她今日是有備而來,蘇珍懷不知蘇錦蘿底細,不敢比詩,特意取了翟璐先生的題,自己研究半月得解,用來探探蘇錦蘿的底。
作為定都城內有名的才女,蘇珍懷雖只是個二房嫡女,但因著自己才貌雙全的名聲在外,高嫁不成問題。
畢竟理國公府內,一個蘇寶懷雖肚子里腸子多,但畢竟只是個養女,身份不及她。另一個表姑娘,沒長成不說,才情平平,即使家族勢大,那些高位之人也瞧不上眼她這種秉性。
所以綉樓內略略數十姑娘,才情略勝的身份不足,身份足的卻沒甚才情,蘇珍懷是能拔得頭籌的。只是現下多了一個蘇錦蘿,讓蘇珍懷有些摸不清底細。
這次詩會,是她與蘇寶懷說了之後,讓蘇寶懷去將人請來的。
對於蘇寶懷的心思,蘇珍懷能瞧的一清二楚。她樂的作壁上觀,偶時添把火。
翟璐先生的題被掛在綉面白緞子上,姑娘們臨摹後各自尋了地方去解。
蘇錦蘿偷偷摸摸的寫好,趁人不注意,執筆就出了綉樓躲到側邊的軒楹內。
「今有雞翁一,值錢五;雞母一,值錢三;雞雛三,值錢一。凡百錢買雞百只。問雞翁母雛各幾何。」
她這手丑字,實在是羞於見人啊。
蘇錦蘿這偷偷摸摸的行為,對於有心人來說自是躲不過的。
方婉巧打開紗窗一角,瞧見那趴在軒楹里跟小丫鬟說話的蘇錦蘿,臉上顯出一抹嘲諷笑意。「定是解不出,去求外援了。」
蘇錦蘿確實是解不出,她拿著那紙翻來覆去,覆去翻來的看,然後又了許多筆墨勾勾畫畫,算的腦子都疼了還沒解出來。
「姑娘,奴婢去給您添個手爐吧,這軒楹三面透風的,可別把人凍壞了。」
蘇錦蘿正算的煩悶,只揮了揮手。
玉珠兒去替蘇錦蘿取手爐,雪雁去替她端熱茶,小小軒楹內,一瞬只剩蘇錦蘿一人。
「唔……」蘇錦蘿趴在書案上,腦子疼的厲害,不知何時竟趴著睡了。
雖說是睡了,但也不過片刻,蘇錦蘿甩開一腦子的雞,伸著僵直的胳膊動作,提裙出了軒楹去小解。
綉樓內依舊熱火朝天,眾姑娘們都不願示弱,一頭扎進那道難題里,就連方婉巧都皺著秀眉算了好幾十張紙。
蘇錦蘿急匆匆的解決完,正准備回去繼續解,被尋來的玉珠兒告知,今日沒有人解出來,明日再聚。
確實,連蘇珍懷都解了半月,她們怎么可能一日就解出來了呢。
扶著腦袋轉身回錦璽閣,路過房廊時,渾渾噩噩的蘇錦蘿跟一個人撞了正著。
「唔……」被身後的玉珠兒扶住,蘇錦蘿仰頭,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陸迢曄。
房廊上掛著小丫鬟新掛上去的紅紗籠燈,燈光氤氳下,燈影錯亂,男人垂眸而視,眼瞼處一點朱痣越發明顯。
陸迢曄面無表情的抬腳側身而過,聲音清潤。「法子用錯了。」
玉珠兒將蘇錦蘿扶住,往側邊避開。陸迢曄身後隨著好幾個公子哥,顯然都是聽聞今日綉樓有詩會,而結伴來理國公府游園,想一睹這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