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蠢,被蘇清瑜抓住,送進了賭館,關我什么事。」對於蘇涵沒將她供出來這件事,蘇寶懷是有些意外的。
她的這位親哥哥,每次來找她,就是為了要錢去賭。認真說來與她並不親厚,平日里瞧著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無賴模樣。
可沒曾想,就算是被砍掉了一只胳膊,也沒將她捅出去。
深吸一口氣,蘇寶懷仰頭看天。
「最後一次了,不過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好好。只要寶兒答應了就好。」張氏喜極而泣。
……
亥時一刻,文國公府。
那位在皇城內都赫赫有名的蘇家姑奶奶,此刻正面色蒼白的跌坐在羅漢塌上,眸色倉皇。
堂內厚氈被打開,身穿官服的方淼跨步而進。
「淼兒。」蘇氏起身,急急上前,「如何了?」
「熬不過元宵。」方淼皺著眉頭,褪下身上大氅。
「這進冷宮前,明明還好好的,怎么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人事在天,說不准。」方淼落座,吃了一口熱茶。
蘇氏坐回軟榻,身後靠著緞面軟枕,面色疲憊。「巧兒還有半年才及笄,她年紀這么小,我可舍不得將她送進那個吃人的地方。」
方貴妃一去,文國公府在宮內無人,勢必要送另外的姑娘家進去頂替方貴妃。即便不受皇帝寵愛,也算是占了一分地,尤其是在文國公府如此艱難的處境下,這次送進去的姑娘尤為重要。
「我原以為,能娶得鎮國侯之女,咱們文國公府也算苦盡甘來,卻沒曾想,這人說不行,就不行了。」
「送不送巧兒還不一定,要姑母點頭才成。」方淼口中的姑母便是方貴妃,文國公的親妹妹,四皇子的生母。
蘇氏斂眉,突然道:「理國公府里頭不是還有兩個沒出嫁、沒訂親的嘛。」
說的是蘇珍懷和蘇錦蘿。而蘇寶懷的身上還帶著跟定遠侯府的小侯爺,沈玉澤的親事,蘇氏自然便沒將她算進去。
方淼垂眸,想起那個帶著雪帽,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抿唇未言。
當今皇上正值不惑之年,身體也不大好,朝廷動盪,皇城不穩,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現在將自家姑娘送進去,無異於守活寡。
一輩子就只能被圈在那冷冰冰的禁宮之中,活死人般過活。
蘇氏不願意將方婉巧送進去,便將主意打到了蘇錦蘿和蘇珍懷身上。
「二表妹沒甚心機,就算送進去,也站不穩腳跟。倒是大表妹……」方淼轉著手指茶碗,眸色深沉。
「老太太前幾日尋我,本是要給你與這蘇珍懷做媒的,被我給推了。現今這姑娘都十八了,婚事也沒著落,聽說在皇城里頭還是個有些名氣的才女,你姑母定會滿意的。我明日便去理國公府尋老太太說道說道。」
「嗯。」
「對了,淼兒呀,你跟翹憐的婚事,還是盡早辦了吧。若是方貴妃提早去了,那這婚事可得往後排了。而且你早辦了婚事,也算是給你姑母沖沖喜氣嘛。」
蘇氏雖掌文國公府中饋大權,在後宅內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但在方淼面前卻明顯氣勢不足。
方淼與那鎮國侯之女從未見過面,但方淼從小就知道,他的婚事只會利於文國公府,於他自身,毫無干系。
「好。」方淼頷首點頭,面上毫無表情,喉嚨里卻突兀涌出一股干澀。他垂眸,看到手中茶盞,茶水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