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催,這人總是給她打馬虎眼,這會子竟自個兒送上門來了。管她是哪家姑娘,先娶了再說。
「去,將皇帝請來。」太後又吩咐道。
「是。」紅綾默默瞧了陸迢曄一眼,躬身退了下去。
太後端起參茶輕抿一口。「曄兒,紅綾自小便隨在哀家身邊,對你的情意哀家也是看在眼里的。你若是要,哀家便將她給了你,你覺得如何?」
「兒臣若是要,早就要了。」陸迢曄涼涼道。
太後一噎。旁人不知道,可她這當娘的卻知道。自家兒子雖總是一副清冷君子模樣,但骨子里隱藏的霸氣狠戾,比之旁人只多不少。
只要是他瞧上的,使上什么手段都得攏到身邊。
紅綾雖不錯,但無奈都這么多年了,若是真瞧上了,自然早就要過去了,何必等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開口提及。
「罷了,是那個丫頭沒福分。」
珠簾處,紅綾轉身離開,紅著眼暗暗抹淚。
其實若論起身份來,紅綾也是不差的。她的父親是兵部尚書,她是以秀女的身份入的宮,卻不想一眼傾心於靜南王,死也不願伺候皇帝,便哀了父親將她給了太後。
紅綾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五福捧壽鞋,恨恨踢上一腳。
在壽康宮里,不是伺候太後親近的人,是不能穿這種五福捧壽鞋的。而這鞋一般也只許過年或過萬壽節的時候穿。但因著今日靜南王來了,所以紅綾便大膽換上了。
太後沒發現,旁人也沒注意,她自個兒滿心歡喜的想著陸迢曄,卻不想竟聽到了這樣一番話。
這個人,居然真的會有愛慕其她女子的時候。那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連靜南王都對她傾心。
「皇上駕到……」
宮門口,傳來說唱太監的聲音。
紅綾慌忙跪地叩拜,明黃色龍袍從眼前一晃而過。
「給母後請安。」
「皇帝來了,坐吧。」
紅綾上前,替皇帝墊上緞面靠枕,又捧上熱茶。
「皇兄。」
「四弟。」
先帝一共四子,靜南王最小,皇帝最大。還有二子分別被封藩王,發派了出去。其實按照靜南王的年歲,本也不該留在皇城,只太後偏寵,不願讓靜南王離開,所以到如今只掛著虛名在皇城里混吃混喝。
「皇帝身子如何了?」皇帝已是不惑之年,尤其今年冬日太冷,身子一直不大好。
「太醫說只是有些體虛,好好調養一下,不妨事的。勞煩母後心了。」皇帝瞧著臉色不大好,但說話卻依舊中氣十足的,看樣子,確實無甚大礙。
陸迢曄把玩著手里的茶盞,指尖觸上一朵青瓷碎花,緩慢扣弄。
「皇帝,哀家今日喚你來,是想與你商量一下曄兒的婚事。」
「哦?這鐵樹要開花了?」皇帝轉頭看向陸迢曄,笑著調侃。
陸迢曄放下茶盞,「皇兄莫要嘲笑臣弟了。今日臣弟是特哀了母後來求皇兄降旨賜婚的。」
「這是自然,是哪家姑娘呀?」
陸迢曄未答,太後道:「理國公府家的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