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敗落,人視如芻狗。
她奔波了一天,每次都吃閉門羹。直至靜南王府,被門房客客氣氣的放進來,丫鬟還端了茶水和糕點來招待。
茶是桂花茶,清香撲鼻。糕點是桂花糕,軟糯香甜。
這些東西,往常方婉巧是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但她餓了一天,只覺腹內飢渴難忍,面前的桂花糕和桂花茶也變成了人間美味。
她吃完一碗茶,又用了一碟糕點,這才瞧見明廳門口急走來一個人,領著一個身背葯箱的大夫。
「方姑娘,我家王爺實在是身子不適,不能前去替令嫂診脈。不過托小人請了府中大夫,隨姑娘回府診治。」
方婉巧站起來,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方姑娘放心,張大夫上次替令嫂診過脈,已有脈案。」
「……好。」方婉巧垂下眼簾,聲音干澀的點頭。
請來的大夫都說,若要平平安安的保下來,還是要請靜南王最為妥帖。可如今人家抱病,自己也不能厚著臉皮讓人拖著病體來瞧病。而且最關鍵的是,皇城上下都知,自家大哥將靜南王給得罪狠了,幾乎將人誣蔑的要了命。
可在方婉巧看來,這一切不都是因為那城陽郡主說假話嘛!一會子說是靜南王對她不起,一會子又說是自家大哥威脅於她。
方婉巧清楚,自家大哥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他是被那個早死的城陽郡主給誣蔑的!可現在,沒有人信她的話,若不是四皇子登基,他們文國公府的日子,怕是還要難過。
靜南王在皇城的聲譽,是人人皆知的。他們文國公府被人厭惡唾棄,甚至連菜都沒有人肯賣給他們。
現在人家撥了府里一個大夫出來與她,已是仁至義盡。
方婉巧蔫蔫的往前走上幾步,突然聽到垂花門處傳來一陣聲響。
她面露驚喜的抬眸,卻在看清楚那緩步走來的人是誰時,面上喜色頓消。
「蘇二公子。」明遠迎上去,讓丫鬟上茶伺候。
蘇容瑜面無表情的略過方婉巧,攏袖落座道:「貿然拜訪,還望見諒。」
「蘇二公子稍坐,奴才去稟告王爺。」明遠拱手,退出明廳,臨走時與張大夫使眼色。張大夫了然,跟著退出去。
「方姑娘,好久不見。」蘇容瑜起身,喚住正准備跟著張大夫步出明廳的方婉巧,笑道:「真是巧,不知方姑娘此來所謂何?」
方婉巧抿著自己略顯干澀的唇,忍著氣道:「尋大夫。」
蘇容瑜今日穿一件青白色長袍,眉目清潤溫和,說話時慢聲細語的透著一股子溫潤氣。
「我猜,方姑娘應當是來求靜南王保令嫂腹中胎兒的吧?」
「不關你的事。」方婉巧憋了一肚子的氣,盡數都撒在了蘇容瑜身上。她還存著先前的傲氣,對於這個理國公府的庶出二公子,方婉巧一向是看不起的。
對於方婉巧的態度,蘇容瑜已經十分熟悉,他也不惱,只重新坐下,吃一口茶,道:「我見方才走出去的是張大夫。方姑娘應該是沒請到人吧?」
方婉巧面色一變,她道:「你若是要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也要掂掂自己的份量。」
蘇容瑜笑一聲,起身,拱手道:「得新帝賞識,不才現任兵部侍郎。」
方婉巧喉嚨一噎,剩下的話都被吞回了肚子里。
一個庶子,竟被封了兵部侍郎……
「方姑娘若是想請靜南王幫令嫂診脈,本官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