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午膳的時候,才出現在膳堂。
因著有客,今日的膳食豐富了不少,雖大半還都是蘇錦蘿愛吃的。
撥開明珠簾,膳堂內飯菜噴香撲鼻,花架上置一寶鼎,未點熏香,只置一青瓷瓶,插了一朵時令鮮花。
膳桌上,伺候的丫鬟用罩漆方盒兒拿了四碟小菜兒,都是里外花靠,小碟致:一碟美甘甘的十香瓜茄,一碟甜孜孜的五方豆豉。一碟香噴噴的酸甜橘醬並一碟紅馥馥的糟筍,特置在蘇錦蘿坐的位置前。旁邊四碗下飯菜:一碗烏皮雞,一碗鹵燉的炙鴨,一碗黃芽菜的餛飩雞蛋湯,一碗山葯膾的紅肉圓子。
蘇錦蘿率先坐下,蘇夫人與李飛瑤也各自坐下。
陸迢曄從膳堂門口入,撥開明珠簾進來,先是與蘇夫人見禮,又與李飛瑤寒暄兩句,這才落座。
蘇錦蘿早已迫不及待的用玉箸沾了橘醬在吃,一副饞嘴的小模樣,聽陸迢曄進來,連頭都沒抬。
紫金壺內置了一些酒,蘇錦蘿自是不能吃的,陸迢曄並蘇夫人,稍飲幾杯。
白玉甌中白浪清香,陸迢曄先敬蘇夫人。
蘇錦蘿嗅著小鼻子,想吃,被陸迢曄用寬袖擋了回去。
「哎,你不能吃酒。」蘇夫人也出言阻止。
蘇錦蘿噘著小嘴,悶悶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筷子糟筍。紅馥馥的糟筍粘在粉唇上,被伸出來的鮮紅舌尖舔回去。
陸迢曄從漏開的寬袖內瞧見,喉頭一緊,吃一口酒。
「瑤姐姐,你吃酒嗎?」
李飛瑤側眸,見蘇錦蘿那副嘴饞的小模樣,稍想了想後道:「不吃了吧。」話罷,她果然見蘇錦蘿露出一副笑臉。
總算是有個陪她不吃酒的了。蘇錦蘿喜滋滋的想。
一頓膳食完畢,有丫鬟捧了小茶盤來,蘇錦蘿接過漱口,吐於痰盂內。
「飯後待等飯粒咽盡,方可飲茶,這樣才不傷脾胃,以惜福養生。」初到靜南王府時,蘇錦蘿與在理國公府時一般,漱口後就吃茶,被陸迢曄阻止,然後硬生生將習慣改了過來。
那時候的她剛入門,臉皮薄的緊,這段話便就被這么一直記到現在。
蘇夫人與李飛瑤漱口完畢,看一眼丫鬟新端上來的新茶,也就未飲。
「嘔……」突然,李飛瑤捂住嘴,身子彎到桌子底下。
「瑤姐姐?」蘇錦蘿擔憂起身。
一旁的痰盂還未撤下,丫鬟趕緊端了來。
李飛瑤吐的厲害,幾乎將方才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吐罷,李飛瑤面色慘白的扶著膳桌,聲音虛弱道:「實在是失儀了。」
「瑤姐姐你沒事吧?你快替瑤姐姐瞧瞧。」蘇錦蘿緊緊的攥著陸迢曄的寬袖,滿臉擔憂。
丫鬟捧了沐盆、巾帕等物來。
李飛瑤再漱口,凈面,凈手。膳桌上的飯食被一一撤出去,陸迢曄派人取了脈枕,將綉帕覆在李飛瑤腕上,然後開始把脈。
李飛瑤皺著眉坐在那里,道:「無礙的,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而已。」其實前幾日她也吐了不少,但因著一直沒放在心上,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還是讓王爺把個脈穩妥些。」蘇夫人開口。
蘇錦蘿坐立不安的起身,「怎么樣了?」
陸迢曄沒有說話,他取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擦了手,道:「無礙,水土不服而已,待我開些葯,調理一兩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