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著自己的影子。
「怎么不吃?」溫鏡璽脫下圍裙掛好後,走到餐桌前,在陶符對面坐下。
陶符傻傻看著他,像不認識他似的。
「沒想到我會做飯?」溫鏡璽笑,「以為我只會煮泡面,然後用剪刀吃?」
「我,我……」陶符臉都要紅透了,移開視線看一眼龜背竹,伸手拿起一杯牛奶,「我吃!」
溫鏡璽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早餐後,溫鏡璽回房間工作,陶符回房間玩電腦。
打開瀏覽器,陶符對著右上角藏夾藏的溫鏡璽專訪視頻鏈接發了會兒呆。
腦子里東想西想的,掠過很多碎碎的念頭
小時候只有過年能見表哥一面。他和兩個表妹一起玩。大表妹彪悍得能徒手抓牛蛙砸隔壁家男孩。小表妹生猛得能三十秒躥上樹跳到屋頂上拆瓦。他則喜歡蹲在田坎邊玩泥土、雜草、枯枝。
那時的表哥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當他們一個比一個臟兮兮像猴子的時候,表哥總是獨自靜靜坐在葡萄架旁的藤椅中,看書、看天、看雲、看樹,干干凈凈到渾身似有仙氣。
小時候的陶符見到表哥,總是難過的,長大後才明白那種難過叫做自卑。只覺得他和表妹們就像破木屋里的粗陶罐,普通,耐摔打。而表哥,是清貴的白瓷,是要被高堂華屋供著,與一切美的東西在一起的。
他們只會一年見一次面,然後天涯兩不知,到成年後,更會漸行漸遠,漸遠到天與地一般。
可是現在表哥竟對他這么好。
為什么會這么好。
他不嫌棄他嗎,他喜歡他嗎,或者是責任嗎。
哪里有什么責任呢,又沒有血緣關系。
那么只能說明,表哥他其實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
嗯。
……
客廳一角,是開放式書房。
有臨牆的長長的高木桌,桌上放著兩台筆記本電腦。
深夜,電腦前。
溫鏡璽開著繪圖軟件,在畫一款黑巧克力的水包裝。陶符開著文檔,在寫世界經濟的大作業。
一段時間後,溫鏡璽離開,去飲水機前倒了兩杯水回來。
一杯給陶符,陶符接過就喝。另一杯,他先在電腦旁放著,然後從桌角拿起一個白色小塑料瓶,旋開,倒出幾顆白色透淺粉的小葯片,再配水吃掉。
陶符捧著水杯,看得驚呆。
「呃,我失眠。」溫鏡璽放下水杯,對陶符解釋。
「啊。」陶符目光中透著擔憂,「是安眠葯嗎?」
溫鏡璽笑著搖了搖頭。
陶符放心一點,又問:「那是褪黑素?」
溫鏡璽微微笑,再旋開小葯瓶,說:「手。」
「啊?」陶符一頭霧水,但還是把手心攤開。
溫鏡璽低頭,倒出兩顆小葯片在他手心,然後抬頭對他笑:「聞一聞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