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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 江白欲 1244 字 2021-03-24

「送他去醫院,別想太多。」男人繞過他,走到門前,要出門的時候頓了頓,又側過身來,重復了一遍。

「冬桐,別想太多。」

陸鋒走了,季冬桐在門口放空似的站了一會兒,隨即慢慢背靠著門坐下來。手上拿著的毛巾已經被扔到一邊,他濕漉漉的頭發貼著臉頰,把臉襯出幾分鐵青似的白。身上似乎還存有男人擁抱的溫度,他把自己盤起來,靜靜地蜷成一團。

真真是死於安樂,日子過得太好了藍譯澤不知道,但竟然連他也忘了,以為自己就是陸鋒的那個心上人。

他曾有片刻的擔憂針對陸鋒「心上人」這個位置的槍林彈雨,不是擔心在這場混亂中受傷,而是不確定如何完美的保全自己而不在這多事之秋給男人添事兒。結果到頭來,原來這不是他需要擔心的。

季冬桐拿過一邊扔著的毛巾蓋住臉,屋子里開了暖氣,但他穿的少,門關又是最涼的地方,不一會兒就發起了抖。他曾經固執在守在門口一夜等陸鋒回來,現在卻不這么為難自己了。

他重新吹了頭發,熄燈躺在自己的床上凝視虛空中的黑暗,閉上了眼睛。

現在他想要的,不會只是等著,而是動手去拿。

陸鋒把人送到了莫城最好的醫院,打了幾個電話讓幾個相關有名的專家連夜過來,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結果診斷結果只是普通的身體虛弱導致的昏迷,原因是心力耗過度。

折騰一通都快要天亮,陸鋒卻沒讓人回去。醫院只有最普通的休息間,男人在旁邊挨著醫院的酒店定了幾套總統套房把一把年紀的專家們送過去,還請他們稍作休息,等人醒了再過來看看。

幾個老醫生覺得沒必要,但礙於陸先生之名也沒說什么,只是通電和家里抱怨了兩句,第二天又勤勤懇懇地到醫院看人了。

陸鋒守著陳冬一夜沒合眼,陳冬醒的時候快要到第二天中午,他一見了陸鋒就迫切地想要說什么,但說不出話。只是嘴巴張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像是啞了。

醫生診斷說是創後應激綜合征,屬於心理因素,慢慢就會好。

大概也明白自己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會這樣,陳冬沉默地坐著,他看著陸鋒,眼淚從一雙總是帶著笑的眼睛里落下來,像是露水滾過清透的琥珀,把濕潤瞳孔襯得清冷而薄涼。

男人謝過醫生,慢慢踱步到他身前蹲下。他握住了陳冬放在膝上的手,以一種極富保護欲的姿態把對方的雙掌都攏緊了合進手心。沒事了他緩聲安撫,沒事了。

陳冬好像在這樣的撫慰里尋得了一點安全感,他默默低頭,將頭抵在男人肩窩,依賴地蹭了蹭。

陳父陳母的遺體領了回來,葬禮由陸鋒一手操辦。前個月秦老下葬那天陰雨綿綿,今天天氣倒很好,墓地是陸鋒選的,建在半山腰上,干凈僻靜的一個墓園,周遭有很多樹木和花。

陳冬放開了一路上和陸鋒相握的手,他在父母的墓前坐下,把臉貼住墓碑。陳父陳母安分老實的活了一輩子,做的是中學教室的職業,在小學校里教了大半輩子的書,送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有爭氣的,也有不爭氣的。他們唯一的願望就是活的長一點,不用太長,足夠他們安頓好唯一的一個孩子,看著他成家立業,然後把「愛他」這件事交付到他的妻子手上。

他被保護的太好了,不論是哪一世,沒遇到陸鋒之前有對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父母,遇到陸鋒之後就全由男人來保駕護航。突逢大變,還是作為主心骨的父母辭世,陳冬的那股從未自己親身抵抗過生活而留有的無憂無慮的蓬勃生氣一下被抽走了,他倚在父母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