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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能夠盡心盡力護一方平安,沒有什么是不能捱過的。

也只有用鋤強扶弱盡可能將日子填滿,他才能夠捱過種種糟心的事。比如晚上一躺下,他就一會兒擔心白玉堂會不會遇到什么麻煩為何還不來興師問罪,一會兒自暴自棄地斷定白玉堂肯定是要與他老死不相往來,胡思亂想地整宿不能成眠。所幸這種情況只持續了兩天,他白天實在熬得沒神晚上也就困得睡著了。

再比如開封的冬天真的比常州冷得多。他從小畏寒,即便生長在江南也一到冬天就除了練功根本不想出門,出江湖後天氣一轉冷便往南方和暖地界走,而今卻不得不每日早早離開溫暖的被子在外奔忙,真是一把辛酸淚。也幸虧他大半時間都不在屋里,否則分配到的那些炭火根本不夠他用。

還有就是朝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各色官員,耍官威刁難人的有之,腆著臉膈應人的亦有之,讓他判斷不了那種更難對付。這些人他一並不卑不亢以禮待之,其實不甚放在心上,倒是對於來自江湖的聲音忍不住感到有些難過。

江湖南俠展昭於耀武樓獻藝封官、得號御貓之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成了近來一樁大新聞。對於江湖人來說,這樁新鮮事比落馬了個把王爺什么的更令他們來勁兒,因為他們誰都可以啐口吐沫、做番品評,閑來還可以親自來找找展昭的麻煩。對凶徒惡賊展昭可以毫不客氣地料理,對那些前來挑釁奚落的江湖人,其中甚至包括他昔日的朋友,展昭卻只得按捺心性任由他們滿嘴「朝廷鷹犬」「官府走狗」,後來索性懶得辯解只求讓他們過了癮走人便好。

輕慢嘲笑展昭不是受不得,令他在意的是,為難他的並不全是那起子不著調的小人,亦有些真正俠肝義膽傲骨錚錚的江湖好漢。他們不是有意侮辱自己,而是真心認為自己追名逐利使俠者蒙羞。

「別理這些人,他們是嫉妒罷了。」包拯曾試圖安慰他。

「大人,江湖是有逢迎拍馬者,也不乏真正有傲骨的人。他們並非嫉妒,」展昭苦笑道,「他們,是真心瞧不起我的。」

包拯語滯,不由得心頭升起一陣愧意,求助似地望向公孫策。那人上挑的鳳目此刻柔和中隱含著擔憂,輕撫上展昭肩頭溫聲道:「不知者不慍,不亦君子乎?」

「展昭不求能做君子,只做好自己的事罷了。」青年察覺了年長者的憂愧,遂展顏一笑,眉目粲然如朗月長風。

夜值

冷月照影,清輝如水灑遍中庭,映在殘雪之上顯得澄澈而寒涼。今晚又輪到展昭去宮中當值,他照例被安排到東宮為太子趙禎守夜。皇上近來有事無事屢屢召他進宮伴駕,有大半時間倒是命他護衛趙禎學政理事,排班守夜也直接算在東宮的人手里,儼然是將他作為儲君近臣來培養。

太子趙禎還是個十二歲的半大孩子,面貌清秀還沒怎么長開,身量瘦瘦小小的似乎底子不大好。他半日讀書,半日跟隨皇上皇後或其他朝臣學著經手各種政務,小小年紀倒是極為勤勉用功,行事有模有樣,待人也極為謙和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