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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父親他……」展昭雖嫉惡如仇卻不必白玉堂心直口快,踟躕著不能說出口。

「我明白,人人得而誅之對不對?」於梟苦笑道,「正因如此,我到松江後徘徊了很久都下不了決心出手。」

生身父親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東方吉卻是除惡的義士還是盼兒的義父,他無法給自己找到報仇的理由,更不願去賭盼兒會站在哪邊。

直到聽聞盼兒逃婚離開流風島,他才下定決心潛到島上,憑著幾年前盼兒教他的步法順利闖過機關將東方吉堵在他練功的小院。

「我本想教訓他出口惡氣的,還有那么一點指望能盤問出母親下落。誰知東方吉那老家伙以為我要取自己性命,不管不顧地萬般求饒,竟說出了許多東西。」於梟說著,柔美的面龐上顯出深深嫌惡,「他聲稱害死我父親的元凶不是他而是雙煞,是雙煞夫婦把我父親打成重傷才派他去解決後患的,而殺雙煞的不是父親而是他。那老賊說了:『我殺了雙煞也算是為玉面啞魔爺爺報仇了,顧念這層恩義理應放我一馬。』」

當日於梟吃驚不小,用毒煞功折磨他逼他交代了干凈,與幾年來搜集的線索匯合成了一個大概真相。原來當日玉面邪魔與雙煞戰得兩敗俱傷,畢竟不敵雙煞聯手,勉力逃出了流雲島。而雙煞也受傷不輕,療傷之際雙雙遭了東方吉的暗算。

這東方吉自小被雙煞撿來帶在身邊,亦徒亦仆,深得信任。可他早不甘於受雙煞驅使,趁機痛下殺手,更將流風島買來的幾個丫鬟仆婦殺了干凈,只留下雙煞新生的小女兒江盼,只因盼兒天生百毒不侵,於他今後修習毒煞功有益。隨後他帶領官兵村民截住了重傷的玉面啞魔,欺其口不能言,當眾戳穿他的江湖身份,痛斥他謀財害命殺害流風島無辜。村民們一向以為雙煞是避世修行的隱士夫婦,不由得信以為真,目睹東方吉處決了罪大惡極的玉面啞魔,還贊他為主家報仇之忠和剿除江湖大患之勇。

東方吉遂順理成章占據了流風島,養了盼兒,又娶妻生子,修煉武功,開館徒,儼然成了一位君子高士,不過妻子早逝,兒子是個二世祖。他表面上憐惜玉面啞魔的妻子兒女無辜,不予追究,暗地卻散播啞魔兒女天性惡毒命里犯煞的謠言,引得村民將她母子三人趕出漁村,而後雇人追殺以絕後患。

「你母親怎樣了,可曾問出她的消息?」展昭不禁關切地發問,既然他們姐弟平安,說不定他們母親逢凶化吉了也未可知。

「早已不在世了。」於梟別過臉答道。

於家姐弟的母親只是一個漁女,無力保護小兒女,遂孤注一擲將他們兩姐弟藏在送魚進城的大車里,托付賣魚的送進了城里的善堂。東方吉交代,他派出的人曾在海崖邊撿到小鞋小襪,大約是他們的母親故意蒙騙殺手,只身投海自盡。

於梟這才了解了身世真相,並得知東方吉竟是親手除去了當年為禍江湖的兩方惡魔,而他本人卻是個兩面三刀的偽君子真小人。他只覺得諷刺,卻不願沾上這小人的血,遂挾來其子東方翔並留下解葯後揚長而去,卻沒想到東方翔放任父親疼死而不救,自己當家作主惹來了滅門之禍。

離開流風島後,於梟也曾聽聞有個叫東方盼的姑娘四處比武招親,猜不出她是忘了舊盟還是在尋找自己。但他不敢去見她,畢竟她是雙煞的女兒,而當年若不是雙煞與玉面啞魔結仇太深、兩相殘殺,也不會各自給了東方吉可乘之機;若不是玉面啞魔前去尋仇,盼兒本可以在父母嬌養中長大,或許永遠不會觸及任何殘忍的真相;若不是雙煞逃脫法網歸隱流風島,盼兒不會出生,玉面啞魔不會去報仇,他們一家也可在漁村安度年華,或許永遠不會遭受家破人亡、輾轉離散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