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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皇上氣笑了,說道:「不忙,字挺好看的,先留著吧。」展昭見他不似含怒,倒真透出贊賞的意味來。

那廂皇上又沉吟片刻,對展昭道:「去提奕兒來見朕。」

展昭一聽說他要見趙奕,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緊張。不知結果導向何處,至少白玉堂此舉對皇上不是沒有觸動。

「等等,」他正要退下卻被皇上喚住,「不提奕兒,帶離兒過來。」

展昭領了皇上口諭,順利進入幽禁趙奕兄弟的小院,見兄弟兩人形容憔悴消瘦得幾乎脫相,不由眼眶一酸。宮院內外重重把守,他強忍著酸楚問候幾句趙奕寒暄,便匆匆帶趙離而去。

一別幾月,他有許多問題想問趙離,比如白玉堂和殷鴻盼兒去了何處,比如趙奕夫婦是否安康,比如他能幫他們做些什么。但一路上他只來得及告訴趙離白玉堂題詩諷諫之事,而趙離則告訴他,白玉堂日前曾潛入小院要救他們走,趙奕不肯。大嫂狄婧有了身孕,前些日子抄家時受了驚動險些保不住,如今正是不穩的時候再經不起顛沛。

就知道白玉堂肯定要忍不住出手的。展昭雖連連嘆他妄為,其實並不如何驚異。只可憐大嫂將門貴女得配佳偶,如今橫遭此劫難,懷著身孕陪大師兄受苦。對於趙奕兄弟拒絕隨白玉堂逃離,他則不知是喜是憂。若是就這樣逃走,恐怕要隱姓埋名四處流亡,事到臨頭時這個決定並不似當初想的那樣簡單。可若皇上真的不肯放過趙奕兄弟,他們真的就這樣幽窗殘燭捱過余生嗎?

不一時來到皇上書房,趙離向其深深叩首。展昭本要退出去,卻被皇上叫住了,只得站立門口替他們看守。

任由趙離沉默地伏地良久,皇上才叫了起,和顏問道:「你大哥可還好?」

「回稟聖上,大哥不好。」趙離起身垂首道,「大哥為人子不能勸阻父過,為人臣不能報效朝廷,為人夫不能保妻兒安康,是以萬般煎熬。」

聞言展昭有些緊張,不知道這是不是皇上想聽到的答案。皇上並未顯露不虞,只輕聲問:「這都是朕的過錯了?」

「趙離不敢。」榻前的人又恭謹地伏下身去,「唯有聖上能讓大哥好起來,又何必動問呢?大哥余生如何,全在聖上一念。」

展昭忽想起趙離本和白玉堂一般年紀,比他親和愛笑許多,當初在雄州初識時是何等瀟灑華美、少年意氣。想來他自小在心中壓了這許多隱秘長大,愈是沉重愈是要用豁朗輕快樣子削減這種沉重,只是如今這一樁樁一件件逼得他再也維持不住。

皇上這次沒有叫起他,卻闔了眼養神,淡淡地道:「朕還真沒有想好。不如你幫朕掂量掂量,如何定奪這一念。」

這一念為何難定,展昭心中有幾分計較,也因此才不曾貿然出手,而仍然寄希望於皇上的決定。趙奕其人頗有雄才大略,行事沉穩持重而不失果斷,確實可堪大用。他入朝堂不過半載有余,卻已暗地里激起不小波瀾,倒不是因為興風作浪,而是其韜略氣度令百官驚異之余起了不少別樣心思。當年他以世子之尊被送入江湖,幫雍王消除了不少人的警戒,而今長大成人忽然回到朝堂贏得一席之地,且遠比京里養尊處優的皇室宗親們更加英武出眾,一時間實在亮眼。

他確為棟梁之才,奈何皇上不一定放心他做這個棟梁。皇上已是風中殘燭,太子卻十分幼弱,而此前雍王熬到了厚積薄發的時候,幾乎不再掩飾蓄勢多年的野心。在許多朝臣宗室眼里,雍王世子趙奕文武雙全又風華正茂,怎么看都比小小的趙禎更像一國儲君。此時雍王已除,若任由趙奕在朝堂站穩腳跟,以後事態如何發展實在難料。

但與此同時,皇上也舍不得他這個棟梁。趙奕才干難得不說,且自小做慣了萍水派的大師兄,辦事牢靠而心思恪純,兼有貴氣與正氣卻全無紈絝習氣,乃是宗室中的芝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