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遲疑都不帶,抱著他徑直鑽入湖中。
姜衛七眉頭緊皺,憋著那一口氣在水中掙扎。
「哥哥!哥哥!」
緊隨而至的姜木葉看著湖上漣漪,急得連連大喊,若不是一旁的木之緊緊拉著她,她早已隨其一起跳了進去。
姜衛七憋不住,張嘴想要呼吸,卻嗆了一口水,大圈大圈的水泡浮上湖面,流白腦袋一俯,含上了姜衛七的唇。
湖水凝作數股細水柱,將流白與姜衛七兩人裹在其間,青絲飄舞,靈力翻涌。
那股錐心的窒息感瞬間少了一半,姜衛七卻無力睜眼,他只覺自己此時就像一枚燃燒的炭,軀體正在一點一點的變成灰燼。
流白凝眸盯著姜衛七,那眸中的溫柔似春日的暖陽,融化了凌冬的寒冰,驅散了陰暗的心霾。
姜衛七不斷下沉,流白緊緊環抱其腰背,水中飛舞的青絲將兩人的臉龐遮擋,白衣與青裳交映,美輪美奐。
借著初升驕陽投至水中的一縷陽光,水中情景,岸上眾妖魔看得一清二楚,眾妖魔齊齊驚得目瞪口呆,有些妖魔還流下了嫉妒的淚水。
流白調靈安撫姜衛七體內的兩股纏繞的力量,未過多久,姜衛七的體溫開始下降,流白卻遲遲不肯松開他的唇瓣,越吻越深……
那兩抹倩影漸漸消失,湖面的漣漪也逐漸消散,岸上眾妖魔仍舊伸長脖子望著笙湖。
姜木葉急了,連連問著蘭紉秋:「他們怎么還沒上來?」
蘭紉秋目不轉睛地盯著笙湖,正聲道:「安撫兩股不同的力量,使其在姜衛七體內共生並非易事,更何況他身子弱,需得等上一等。」
姜木葉不再作聲了,一邊默默祈禱,一邊忍住心頭的焦躁,靜等他二人出水。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陣淡淡的血光從湖底涌了出來,笙湖湖面再次盪起了漣漪。
湖面突然一陣,水花四濺,眾妖魔連連後退,只見流白抱著姜衛七躍出湖面,降至一旁的碎石上。
「哥哥!」
姜木葉快步奔了過去,見姜衛七臉帶痛苦之色,靠著流白的胸膛,不省人事,那濕漉漉的長發堆在脖頸以及心口之處,模樣凄慘,看了不禁惹人心憐。
流白柔聲道:「他沒事,睡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眾妖魔看著落水後的流白,不禁心跳加快,臉頰上飛上一抹羞紅,流白的面容本就俊美,氣宇軒昂,如今落水後衣裳皆濕,隱隱可見其肌體,被打濕的長發貼著他嫩白的脖頸,凌亂而不失美感,他額上、臉頰上、唇上的水珠經暖陽的照耀更顯奪目。
一妖看入了神,朝著流白傻笑,口水直流,流白瞟了他一眼,轉身便幻形離去,回了林中竹屋。
安頓好姜衛七之後,流白上了東山山巔,蘭紉秋立在相思老樹下,望著遠方。
流白道:「多謝。」
蘭紉秋轉過身來,應道:「這『謝』字……不該你來說。」
流白的喉嚨似被什么卡住了,他默而不言,蘭紉秋唇邊露出一抹淺笑,道:「我活了將近萬年,與所謂的正派也斗了將近萬年,如今……才算是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