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雖然結案,他和我還是在暗中查這樁案子。」
「可有發現?另外這樁案子與沈府有什么關系?」秦拈了一小搓投進池里。
「陳三妻子在陳三葬後第二天,就帶著兒子回了老家,我跟去查探,發現陳三的兒子有羊角癲之症,而她的母親竟然在他犯病時給他喂服了羚角丸。」何寄倚著樹看她喂魚。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投食,可惜沒有魚上勾,她有些生氣,臉上滿是稚氣,開口卻是沉靜的語氣。
「羚角丸?那是御葯,陳三只是個更夫,這葯從哪來的?」
她不說話,就是才嫁進沈府的十七歲姑娘;她一開口,就成了他記憶里的人。
「我懷疑這葯的來歷,所以就帶回京城和沈侯一起追查。他去查宮中賞賜和太醫院記錄,而我則從今年承辦御葯制作的葯局那里入手。這葯雖矜貴但用得人少,宮中很少往外賜,太醫院那里也沒失葯,所以我們懷疑這葯是從葯局那邊流出的。」何寄將這段時日來所查之事逐一告訴給她。
「今年制羚角丸的葯局,是瑞來堂?」秦立刻便得出結論。
何寄點頭:「對。所以我近日都在瑞來堂附近打聽消息,看瑞來堂里是否有人和王新或陳三有過來往,亦或是與沈府的人有接觸。」
「結果呢?」秦飛快轉身,心里似乎有條線在慢慢接上。
「有人見過王新在死前來瑞來堂找過人,而陳三也曾帶著兒子到瑞來堂求醫。」
「他們找的都是同一個人?」秦捏緊魚食袋子。
「對,找的都是在瑞來堂坐診的大夫楊守心。」何寄道,「另外,瑞來堂和你們府上二太太的娘家弟弟宋瑞有生意往來,我見過幾次宋瑞與喬宜松在瑞來堂同進同出。你在狀元街撞見我的那一回,我正在跟蹤喬宜松。」
宋瑞伙同宋氏入資瑞來堂的事,秦知道,只是不知二者間有沒聯系。那個叫楊守心的大夫,名字聽上去十分熟悉,她有印象……是了!楊守心就是給邱清露診脈的大夫。自從宋氏入資瑞來堂後,二房那邊請來診脈的大夫就都是瑞來堂的人了。
何寄見秦久久不開口,面色陰晴不定,便在她眼前晃晃手。
「這些事你告訴過沈侯嗎?」秦回神急道。
「說過了。」何寄道。他與沈浩初之間的交易,就是查到的內容必須告訴沈浩初,否則合作就取消。
「那你跟我說……有些事連他也不知道?」秦盯著他。
何寄卻忽然沉默。如果他不說那句話,只怕她也不會想著來見他吧?
「沈府從字輩的長者里,有位早夭的叔伯,按輩份,他應該算是……前侯爺的兄長,沈家從字輩里真正的嫡長子。」
「……」秦霍然站起,手里的魚食袋落到地上。
沈浩初的父親沈從海是沈老太太的嫡長子,再往上便沒有別的兄長了,沈浩初哪里還有什么伯父?祠堂中也沒有這位早夭伯父的靈位,那何寄說的這個伯父又從何而來?
此話委實驚駭,即使她上輩子在沈府五年,也沒聽到一絲風聲。
「你怎么知道的?」她問他。
「查到的。」何寄自然不能告訴她,這秘辛源自上輩子,他死之前正在追查的事。
「這事又與你們在查的王新陳三之死有何關系?」秦呼吸微促,一顆心七上八下地撞。
「那位長者,也有羊角癲,要靠羚角丸控制。我不知道這二者有沒關系,只是覺得有些巧合罷了。」何寄說罷俯身拾起魚食袋。
秦捂著胸脯,勉強平定息的情緒,問他:「你為何不將此事告訴沈侯?」
何寄從袋里拈出搓魚食投入池中,唇角勾起笑:「無根無據的事,不想告訴他。你若還想從我這里打聽消息,就別將這些告訴他。」
藏到浮荷底下的魚接二連三冒頭,搶奪何寄扔下的魚食。秦忽覺自己像這幾只魚,他投喂一口,她就乖乖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