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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蜉蝣卷 落日薔薇 1243 字 2021-03-24

,在他身後撕心裂肺地喊:「那是你的兒子」他踉蹌一步,仍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心里清楚,這個孩子留不得,留下了就是闔府災禍,可不管如何,那也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不論有什么缺陷,也是她的親骨肉

後來的事,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處理的,她只知那一夜除了醫女紀華和阿音外,所有在場的人都死了。紀華是當時的皇後派來的穩婆,不能死,他不知拿什么威脅紀華,叫紀華回宮後隱瞞下這件事,只稟說她這一胎出生後便夭折。

「他抱著孩子離開後就沒了音信,我大病一場,病得渾渾噩噩之際,他終於回來,抱著我說,念娘,沒事了,以後都不會再有事了。我問他孩子呢?他只說他處理了,讓我不要再問。等我病好後才知道,他已將虎符交還皇帝,悉數交回兵權,原打算帶我解甲歸田,然則皇帝還是忌憚於他,便賜了鎮遠侯的爵位,要他一輩子呆在兆京。他戎馬半生,卻甘為我放手權勢之爭,到最後只剩下個鎮遠侯的名頭。」

念娘是老太太的閨名,她到現在都還清楚記得,沈毅卧床彌留之際,握著她的手喚她閨名,說自己對不住她,除了這「鎮遠侯」的虛爵,他什么都沒能留給她與兒孫,甚至還給她帶來一世之痛。可他故後,她卻只剩下「鎮遠侯」這三個字,那是他掙扎了一輩子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叫她如何能棄?

渾濁的眼眸里滾出淚,在皺紋橫生的臉上浸出道痕跡,像被雨水打濕的枯木。

秦撇開頭,看著靈牌上的字,聲音沙啞:「那後來呢?」

「我們絕口不提這個孩子的事,第二年,我懷上從海。那一胎很不安穩,我每夜都做惡夢,夢到那個孩子滿身鮮血回來找我,於是我徹夜無眠地坐著,哪怕是他守在身邊也無濟於事。後來,他先忍不住,告訴我那孩子沒死,被他送到一處庵廟里養著,他又捐資修建了那座庵廟,名為棲源。修庵時他尋了堪輿先生,先生說那孩子生而不祥,獲罪於天,是沈家的罪孽,也是他的罪孽,是他這些年手上沾染過的性命來尋他報仇,若想化解,便只能築塔安之,將那孩子永遠囚禁塔內,方得安寧。於是,就有了佛骨塔,塔里供的不是佛骨,是沈家的罪孽,也是我和他的嫡長子,我們還是叫他從山……」

秦想起那座高聳的塔與洞黑的塔門,還有那根鎖在腳踝上的鐵鏈。

「所以,你們把他用鐵鏈鎖在塔里?」

「嗯。從山不止身有畸缺,性情也很古怪,一時平靜,一時發瘋,若發起瘋來,庵里的人根本制不住他,照顧他的人被他打傷過好幾回,所以就用鐵鏈將人給拴起。」老太太說著忽自嘲一聲,老淚縱橫,哭聲漸大,「像個畜牲一樣拴起來……我的兒子,在那樣暗無天日的地方像畜牲一樣活了二十幾年……我沒盡過一絲為母的責任,我愧對於他……」

「老太太,不是您的錯,不是您的……」許嬤嬤走到她身後,一邊勸解,一邊拍著她的背。

秦垂下頭去,待到老太太聲音暫歇,她還是咬著牙繼續問了下去:「那浩允呢?」

老太太渾濁的眼被淚浸得濁紅,聽到這名字略微一滯,有了些閃爍之意,良久方回她:「那是從山的兒子。從山長到成年,我與侯爺商議著也該給他尋房媳婦,所以從人牙子那里悄悄買了個丫頭,許給從山。第二年就有了浩允,他雖沒從山那般面目可怕,卻也生有六指,且脾氣與從山一模一樣,時好時瘋。侯爺便說罪孽未完,在浩允長到五歲時就也鎖入了塔中,而同年,從山病故。像他那樣的人,生來便活不長久。」

她的兒子,孫子,都要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終老一生,想來便讓人徹骨的冷。

「那浩允的母親呢?」秦問道。

老太太眼神一閃,看向了許嬤嬤:「生完浩允沒多久就病故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