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以後,沒多久他們便遇到襲擊,對方來了十來人,招子都很硬,見人便殺,毫不留情,他們寡不敵眾,只有崔乙拼死將秋璃護住逃了出去,一路上被人追殺到泰岩,直到今日。
「他們應該想抓夫人,那時車上只剩秋璃一個女人,他們大概誤會了秋璃是夫人,所以沒下殺手,我才有機會帶她逃走。」崔乙聽完秋璃的講述,補充了一句。
「後來他們可能抓了活口問出你我下落,所以才埋伏在馬車上等我們自投羅網。」何寄點了點頭。
「幸虧夫人你當時不在,要是你出了事,我……」秋璃哭得兩眼通紅。
「好了,莫哭了,我不是沒事。你在這照顧崔乙,我去廚房燒點水,做點吃的。」秦用衣袖擦擦她的淚。
「夫人,怎么能讓你做這些活?」秋璃搖著頭,打算自己去廚房,被秦攔下。
「傻丫頭,都什么節骨眼了還說這些,你照顧他吧。」秦按住她,轉身離開。
何寄在屋里呆了片刻,也跟著出去了。
廚房很暗,灶膛前蹲著人,手里握著把干草,有些沮喪地看著黑洞洞的灶膛。剛才在屋里說得豪爽,到了廚房秦就萎靡了,她還是不會生火。
「笨死了。」暗暗罵了自己一聲,她又打起神,按柯嫂子教的法子,准備重新試過。
「我來吧。」有人抽走那束干草,手腳利落地用火折子點著扔進灶膛,再拿竹筒對准灶膛一陣猛吹,沒多久那火就燒旺了。
秦怔怔看著何寄,一時間又覺得這人陌生。
「看什么?你不是要燒水?」何寄瞥她一眼。
她臉上蹭了灰,就在鼻頭那處,他抬抬手,又想起昨天的事,那手便落下。
算了,沒得把人又嚇跑。
「謝謝。」秦站起來,往鍋里舀水。
鍋蓋蓋上,灶火雄雄,兩人無話,沉默地坐在灶邊,半晌又同時開口:「對不起。」
兩人都是一愣,何寄忽然失笑:「你道什么歉,昨日是我沖動,說話不中聽惹急了你。」
「我也……不大好。」秦摸摸鼻子,那算黑臟越發大了,「我想過了,如今崔乙和秋璃已經找到,木匣子又如此重要,我先和你們回京吧。」
「不找他了?」何寄挑眉。
「找。先把木匣子送回去,我再回來。這東西是他拼了命保下來的,我怎么樣也得替他完成這樁事。」秦主意一定,便沒了先前彷徨。
「也好。」何寄這回沒再爭執,「這兒熱,你坐那邊等著吧,我看著火就成。」
「嗯。」秦打了個哈欠,坐到廚房口的小板凳去。
倚著牆,吹著天井的風,她原想稍作歇息,可不想一坐便閉了眼。何寄回來時,正瞧見睡得氣息勻長的人懶懶倚在門邊,鬢邊垂落幾縷發絲,透著家常的模樣。
這幾天,她是累壞了。
默不作聲地蹲到她身邊,悄悄地拿衣袖擦去她臉上的臟污,她也沒反應,睡得正香,他一抬頭,又見她頭上挽著烏黑的髻,卻沒有半點飾物,便想起那天她把簪子送予柯二娘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