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坐了好一會兒了,指腹摩挲著杯口的邊緣,氤氳的水汽將他的眉眼也模糊了些。
「回王爺,近日殿試臨近,許多的審核事項都由吾兒全權負責,所以的確很是繁忙。連著幾天都是這樣早起了……」
陸生說著,言語里也透著一絲無奈和心疼。
男人手微頓,黑曜石的眸子抬了抬,風輕雲淡。
「所以本王覺著一直這樣過度疲勞會壞了身子,正巧最近在皇都待著便想著約上她一起去逛逛。」
「半日,應該不成問題吧?」
他說著,言語是商量的語氣,但是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陸生隱約知曉男人的脾性,但是他沒有接話表態。
這些,都是陸白的事情,他的意願,當父親的也沒有資格替她做決定。
「正巧我也想出去走走,屋子里待著渾身不舒服,況且能作陪王爺更是榮幸之至。」
陸白從大廳門那里走進來,說著朝著魏暮微微拱手行禮,又看了一眼陸生,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魏暮知道陸白說的前半句可能是真的,後半句絕對言不由心。但是他對於這些並不介意,只要結果是他想要的便成。
況且,這次又不是真正的找陸白來游玩。
他盡量忽略心里的一些莫名的情緒,還有腦海里那些細碎的畫面。
自從知曉了陸白是女子之後,反而不能像之前那樣直接與她對視了。
不僅僅是因為前後的差異,更因為一點兒的少年往事。
「如此甚好,既然陸大人也有此意,那么我們這便啟程吧。」
魏暮站了起來,身上原本披著的披風因為沒有系好落在了椅子上搭著。
而往日在男人身旁形影不離的暗鴉,今日,卻沒有在大廳處。
「暗鴉在府門外候著,並未進來。」
因為原想著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便叫暗鴉在外面驅車候著便可。
在大廳處,一旁是接待貴賓的地方,侍女之內的除了上茶和點心之外,不會在這里久留。
現在,大廳處只有陸白他們三人。
她看著男人,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一點兒也沒有將披風拿起來披上的意思。
因為他的手中抱著手爐暖著,不願意動。
「……王爺,你的披風。」
陸白發現他真的沒有絲毫拿起來的打算,徑直朝著門外准備走去。
「一會兒我讓暗鴉來取。」
現在手一伸出來冷死了,不敢試探。
他想到那個寒冷的感覺,竟然快有些忍不住的要縮了縮脖子。
陸白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怕冷的人,她覺得頭疼,最後還是走了過去將魏暮的那件藏青色的披風拿起。
「這么怕冷,不披上有你好受的。」
她蹙眉說著,為他輕輕地披上。
前面需要系上,陸白便有繞到了前面去,垂眸,白皙修長的手還算靈活的系了個蝴蝶結。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為他披上的瞬間,男人身子僵住了,因為本能的討厭別人碰觸的想要推開。
但是當看到陸白繞到他面前的時候,他什么也沒有做,只是這么靜靜地站著,垂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