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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有些惺忪和懶散,像是剛睡起來,又像平時剛打完游戲的那種感覺。

「怎么了?」

「你在哪兒?」

「出什么事兒了?」我聽到他在電話那頭緩緩直起身的聲音。

跟他邊野話時,我盡量穩住聲音,不讓他聽出我太多的不對勁:「跟公司出來晚慶,我被困在ktv了,你能來接我一下嗎?王釗估計睡了,我打不通他電話。」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他很快捕捉到我言語里的漏洞。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他問,「如果只是單純求助,你會讓我幫忙叫醒王釗,而不是叫我來接你。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

兩秒鍾沉默,我坦白:「我剛給他打了電話,是唐曉辰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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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掛斷電話開始計算,邊野花了不到二十分鍾就到樓下。

凌晨的馬路上沒有車,空寂得令人害怕。他換了輛野馬,純白色的光束射進雨幕,淅淅瀝瀝照亮雨點。他也不熄車,撐把黑傘下來,徑直走到我跟前。

我以為他會說什么,但邊野什么都沒說。他一手虛虛扶住我肩膀,一手掌傘,就這么把濕淋淋的我直接塞到副駕駛里,壓根沒一丁點猶豫和心疼皮椅。

「熱咖啡。」他上車後從中間的杯座里遞過來一杯,看紙杯像是公司配置的那種。

我這會兒覺出冷,哆哆嗦嗦地把咖啡杯抱在懷里,看他將空調開到最大,提醒我系好安全帶,然後一油門踩了出去。從開始到現在,邊野沒一句多余的話,但是他扶著我肩膀的手,為我擋雨的傘,遞給我的咖啡,還有擰開的,溫暖的車中暖氣,無一不讓我的身體漸漸回暖,從那種極差的狀態中緩慢地恢復過來。

等到了家,他把車停在路邊,和我一起上樓。

從上電梯起我就心神不寧,總害怕打開門後,許多事情就再沒有挽回的可能。但是等電梯門一開,我卻比邊野更加急促地往門口靠去。我手里一直攥著鑰匙,這時候就哆哆嗦嗦地去開門,我手抖到不行。很著急,但就是屢次戳不到鑰匙眼里去。

我忽然就有點想笑。

現在我的樣子,一身酒氣,落魄狼狽,渾身濕淋淋的,在門口哆哆嗦嗦,連門都開不了。

我現在看起來多可笑。如果門內是我想的那樣,難道我也要以這樣一個「怨夫」的形象出現在王釗,或唐曉辰面前嗎?

一只手從我身後握住我不斷哆嗦的手,沉默但很溫暖。我回過頭,平日總沒個正形的邊野,安靜起來有種令人心安的感覺。我神奇地隨著他慢慢平靜下來。

他握著我的手的鑰匙,插入鑰匙孔,門開了。

客廳沒有任何動靜,我又靠近我房間。我房間里也沒有任何聲響。

握住門把手時候我猶豫了一下,我生怕看到他們倆全`裸擁抱想眠的溫情畫面,那恐怕比激情赤裸的床上運動讓我更接受無能。

深吸一口氣,我還是推開門。

王釗躺在床上,安安靜靜,他的身邊沒有別人。也沒有我預想中的全`裸,或有情愛後的凌亂痕跡。

看起來一切都非常正常,就好像他只不過是沒等到我,暗自先睡著了而已。

他的手機安靜地放在床頭,充著電。

我站在門口寂靜了整整十秒鍾,有種整個人放松下來,快要虛脫的感覺。心跳又重新回到胸腔。

邊野比我的反應還快,他立刻轉身走向另一間屋子。禮貌性地敲了兩下門,沒人應聲後,他伸手扭了兩下門把手。

門被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