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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戰爭爆發,謝家的生意受到了很大影響。偏巧謝琅因為燕子駱的事受到很大影響,很長一段時間里神思不屬,導致在某一次決策里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在平時雖是個大錯,但也不是不可彌補,但擱在這特殊時期就成了一個致命的漏洞。事情發生後謝琅無力補救,不得不求助於謝父。

謝家雖然口碑好,但在商場上也得罪過不少人。這下一個個揪著謝家的失誤落井下石,都想從中分謝家的一杯羹,著實讓謝父頭疼了好一陣子。謝家的生意眼看著走下坡路,還好謝父已經決定放棄在近北經營多年的事業,到江南休整,所以倒也舍得。

但還有些尾的事,需要謝父走一趟。

謝琅送父親出門時,沒想到最終等來的卻是謝父的死訊。

謝父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了一隊混進來的烏族士兵。他們變裝混作山匪,本為了勘察地形刺探情報,順帶打打劫。

在一片混亂中,謝父死在了烏族人的刀下。

**

屍體送回來的時候,謝琅幾乎咬碎一口牙。

他爹半生操勞,卻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

那天天很陰,不多時便下起大雨。傾盆大雨中,謝家掛起了白幡,府里一片慘淡。謝家二子不分晝夜守在靈前。謝夫人早已哭昏過幾次去,雙眼更是腫得睜不開。

來靈前祭奠的人不多,幾個謝父生前的好友走前搖頭嘆息著拍拍謝琅的肩膀,說了不少安慰的話,謝琅都一一低聲應下。而那些掛著假惺惺表情的人,謝琅面上不顯,禮數周到送人出門,但背在身後握拳的手卻是青筋暴起,指甲掐進肉里,留下十個血淋林的窟窿。

到了半夜的時候,謝琅對謝夫人道:「娘,你身體不好,先回去休息吧,我守著就行。」他轉頭對謝大哥道:「大哥也休息一下吧。」

等人都走了,他就像終於泄|了口氣,一直挺著的脊背也彎曲下來。他雙手捂著臉跪倒在靈前,漸漸的,地上洇濕|了一片。

周圍太暗,簡竺只能大概看清謝琅的身形。那跪坐在地的青年佝僂著,身體從一開始的平靜到最後劇烈的顫抖,如風中枯葉,仿佛下一秒就會碎裂掉。他長久壓抑的痛苦在這一刻盡數發泄。謝琅哭的很低,他連哭聲都在壓抑,但簡竺知道他現在連喘氣都很困難,好像被放入密閉的水箱中,四面八方都是淚水,宛如窒息。

「嗬、嗚嗚、嗬嗝……」

謝琅哭到最後,發瘋般用拳、用掌狠捶狠拍地面,即使這樣也不能釋盡他心里瘋狂的破壞欲。他狠狠揪著自己的頭發,仰天痛苦地無聲嘶吼著,仿佛在質問為什么。

為什么爹會遭遇這種事,他死在了他最恨之人的刀下!

為什么我謝家會遭此大難!

世道不公!

然而他既不能請官府伸冤也不能提刀將凶手砍死。最可笑的是,他連到底是誰殺了爹都不清楚。烏族人千千萬,天地之大,他上哪兒尋仇?他的母國勢弱,所以他現在連家都保不住!他只能生生咽下這口血,然後像個廢物一樣在這里哭!

謝琅哭的天昏地暗,簡竺在空間里也緊攥胸前衣服,淚水糊了一臉。

這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這是他在隱形中相處了這么多年的家人。燕子駱死時他出不來,現在他的家毀了,他當作弟弟的澄思痛不欲生,可自己卻仍舊被關在這該死的地方無能為力,連給予他一個擁抱都做不到。

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他出不去!!

哐哐哐!!

一下一下,簡竺發狠地砸著鏡面,直到手砸的紅腫麻木才頹然滑落。仿佛被抽干力氣,他癱靠在鏡子旁,終於認命般用額頭抵著鏡面,再也忍受不住,放開聲音嚎啕大哭起來。

兩人身處兩處,彼此相隔,卻在此時不約而同的發泄心中苦澀,直至天亮。

謝琅不說話,開口除了哭聲,自始至終只喃喃一字。

爹。

爹。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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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父死後,謝琅和謝大哥為了給父親請旌,獲得朝廷的恤典,不得不上下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