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瑜只覺得腦中瞬間空白，即便已經隱隱猜到他的心思，但真正聽他說出來，還是讓她感到意外。

「怎么可能？你……你不是……」東方瑜後退了一步，一臉不敢置信。

他不是從小時候開始就討厭她，不喜歡跟她玩嗎？怎么會喜歡上她？

誰說喜歡她她都會相信，唯獨祈夜，她從未想過他也喜歡她，並且還喜歡了很久了？

「也許你不相信，但這是事實，瑜兒，原本我不想袒露自己的心意，不過既然你問起，我也不想再隱瞞你了。」祈夜一臉真誠地說道。

東方瑜完全被驚呆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看到祈夜臉上那類似於溫柔的表情，更是讓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眼前的祈夜，讓她很難把他和記憶中那個冷淡疏離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瑜平復了心中的震驚，才問道：「那你以前為什么對我愛答不理的？」

語氣中頗有幾分埋怨的意味，哪有他這樣的，喜歡人家還對人家愛理不理的，甚至從小到大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讓她不知道多郁悶。

祈夜聞言嘆了口氣，說道：「我不是不理你，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與你交往而已，你有寵愛你的爹娘，有幸福的家庭，還有那么多對你關懷備至的師父，而我什么都沒有……」

祈夜說著眼底閃過一抹暗色，似是十分落寞。

東方瑜聞言有些驚訝，似是沒想到祈夜從小不愛搭理她，竟然是因為這個理由。

想起爹娘每次去鬼谷接她的時候，祈夜總是借故躲開，東方瑜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來他是看到她有疼愛她的爹娘，心中落寞，所以才不想理她？

或者這也可以理解為「嫉妒」，就像沒爹沒娘的孩子羨慕嫉妒有爹娘疼愛的孩子一樣，而她便是祈夜的參照物，她越是幸福，就越對比出他的孤苦伶仃。

「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這么對我啊，畢竟我是真的想關心你的……」

東方瑜小聲嘟囔道。每次她想關心他，都被拒絕了，雖然她也習慣了，但有時候真的很讓人難過。

「我不想你關心我是因為同情我，施舍我……」祈夜說道。

好吧，東方瑜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原來他一直誤以為她對他的關心是對他的同情和施舍，以他的性格，也難怪不接受了。

「那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東方瑜又問道。

祈夜看著她閃躲的眸子，輕笑道：「很久之前，久到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了……」

也許是八歲那年，他路過樹下的時候被她掉下來砸暈，睜開眼後看到她的第一眼。

也許是她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嫌棄他，卻還是把他帶回了鬼谷，還給他做飯，把葯池借給他的時候。

又或許是這么多年來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即便他每次對她態度冷淡，她都能始終關心他，每次回家都記得跟他告別，每次回來都記得給他帶好玩的好吃的。

這么多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便是她清脆的聲音。

——我問你，你是哪里人？怎么會在這里？

——那我們的約法三章就這么說好了啊，擊掌為誓，以後誰違背了誰就是小狗……

——祈夜，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要離開鬼谷了，以後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