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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有份 舊月下清川 1241 字 2021-03-25

一陣異樣。只見三娘身子輕輕一抖,現出狐狸的原形來,再不是那人身狐首的模樣。它爪上的鐐銬仍在,白色的囚衣也隨著身形變化,依舊服服帖帖穿在身上。恢復了原形,就是俯首認罪只待受刑了。

「難得你與妲己相識一場,有此機緣……」眼看這位九尾狐再不會使什么手段了,衛便任由她走到三娘身邊。蘇妲己含淚輕輕撫了一下它的左耳。「這是妲己能送你的最後一件東西。」等到她手離開,那只火紅漸黑的狐耳上,由耳根到耳尖,多出一道玉帶般的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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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侍衛將被縛的狐三娘帶到第一口鍘刀面前。刀背上刻著八卦中的某種紋樣與一排辨認不出的古代文字,下方底座是仿佛無窮無盡的雲雷紋。這鍘刀像是知道犯人就在自己面前,散發出的陰冷之氣更重。行刑侍衛將刀刃抬起,沉如水色的利刃上劃過一抹無情的光。閻皇大殿上鴉雀無聲,似乎圍觀的眾妖也抵受不住這種冰冷,紛紛向後退去。衛抬起手來向苗阜和王聲那邊一點,兩人立刻感到刺骨的寒意頓減。

「一斬,斷其無畏。」站在殿首的侍衛手捧一卷金絲雲錦的帛書誦讀,他的聲音在整座大殿中回盪,「通靈之物均有不畏刀槍之身,斷其無畏之心,使其心生驚懼,悔不當初。」

狐狸的頭顱被架到鍘刀刀口上,不過短短一瞬間,鍘刀已經斬落。並沒有電視中血濺當場的畫面,三娘的頭還好好在脖頸上,只是殿中猛然刮起一陣凄慘嗚咽的風,它渾身顫抖起來猶如風中一片殘葉。

行刑的侍衛將它帶到第二口鍘刀面前。

「再斬,斬其前緣。諸多因緣皆非從前,舍此身絕此命,墜輪回入凡塵。前緣一了,再無繼焉。」

在他的聲音中,狐狸勉力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苗阜。

狐狸本就是天生善睞的生物,這一眼更是悲從中來令人心碎,苗阜當時就忍不住想撲出去為它求情,只是……從衛那邊竟然隱隱傳來一股力量,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苗阜心知大概是這位大神預料到自己會心軟,此事斷無更改的可能,所以刻意壓制了一下自己。區區一個人類又有什么力量?說不出話,他只好雙手合十,向三娘拜了一拜算是為它送行。王聲在他身邊,也跟著低頭一拜。

三娘似是輕輕笑了一下,深深看了他最後一眼,回過頭面對鍘刀。

沉重的鍘刀落下,狐狸身邊似乎多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氣體,將它包裹其中。氣流不斷轉動著逐漸消散,再看三娘整個身軀已經變成半透明的模樣了。它也是一副丟了魂魄的樣子,痴痴愣愣的任由侍衛帶著自己走向下一口鍘刀。

「三斬,破其命格。仙山聖水,善易為劫。破其浩渺,入艮錐切。此般翻覆,崇仙之路已破,於此輪回,生世再與仙界無緣。」

最後一斬下,狐狸那本就半透明的軀體變得像張紙一樣單薄。它睜眼看了看四周,便隨著一縷無根的清風徹底消失了。

行刑的侍衛向十王稟報。「案犯狐三娘已斷其無畏,斬其前緣,破其命格,今已重返輪回。」

片刻前還是一條好端端的狐,真是說沒就沒了,再過多少輪回也修不回現在的身份地位。在場無數妖苦苦修煉數百數千年,不就為了最後能得道飛升位列仙班嗎?雖說留條命在是好過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但已失去了最高追求,生命苦短,這又是何苦來哉呢。群妖紛紛自儆,果然應當謹言慎行,也要叮囑身邊的小跟班們都安分守己些才是。

殿中觀眾們正在各自盤算的時候,衛緩緩開口。「日後若有一心行惡的妖類,我衛天涯海角也要將其捉回,從嚴處審,以整妖界。今趟若非王老師未死未傷,想必三娘的性命也留不下,「魂,飛,魄,散」四口鍘刀就要齊齊出動了。」

果然是四口鍘刀……苗阜和王聲剛這樣想著,就聽座上的十王殿下接過衛大神的話來。

「本王也定全力相助九宮主,以正妖冥兩界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