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所料,她是聰明人,築子遙這般說了恐怕下一步只差直接報出那人的名字,白泠兒有所警覺,「他怎么了?」
築子遙暗自竊喜,這便是他想要的效果,故作嘆息道:「你也知前些時日里大王前去戰場親自坐鎮,昨日我到宮中密箋,梁朝局勢老去,大王受難不見蹤影。」
白泠兒臉色微微泛青泛白,但從她對築子遙審視的眼神之中,仍舊可以看出她還未完全相信,甚至那份薄弱的可信度不過三分之少。
不過於築子遙而言三分足矣,論起忽悠的本事來,成美緣君在天庭可謂大有美名,三分也可以讓它乘三變成九,而那剩下的一分也不必再去計較。
「你若不信,大可親自前去查看。」
只見白泠兒瞪大了雙眼看著他,築子遙明知此刻對方身受重傷,稍稍動用法力都顯得那般困難,何況還要大周章去那地方,恐怕半路上她便會氣絕身亡。
半妖心領神會,也跟著築子遙一道胡扯:「哎呀,仙君當真太看得起她了,狐妖就是那股風騷勁,段景的死活可跟她有什么干系啊?她哪里會在意?」
說罷,半妖還不忘偷瞄幾眼白泠兒,暗自偷笑。
築子遙輕輕嘆氣,「看來我是找錯了人,只可惜段景英年早逝,這一趟算是本君多管閑事了。」
白泠兒暴露的青筋著實又明顯了幾分,倏地遠處石像猛然炸開,白泠兒眸子閃過一道殺氣。
既然目的已然達成便無需再加深恩怨,如若不然怕是適得其反,築子遙悄然朝半妖使了個眼色,半妖領會。
「你們想要利用我去救段景,事後坐享其成,讓我白泠兒給你們當手下么?痴心妄想!」驟然大笑,可又有幾人能夠聽得出笑中暗藏的無奈與絕望。
「你既會理解成此。」築子遙驀然一愣,轉而輕嘆。
這聲嘆息卻讓白泠兒感到萬般不適和反感,好似在侮辱她對段景的感情。
「告訴我,他在何處?」
「本君不知,不日前他便已失蹤。」
狐狸眸子半眯起,顯然有所思索,白泠兒並不覺得築子遙的話有多少可信,但卻是賭上了段景的性命。
或許對築子遙來說,段景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路人罷了,他若死了,大不了就是失去皇後的身份,但於自己而言他卻是一個極為特殊之人。
築子遙賭得起,而她賭不起,白泠兒如是以為,這便從開始就注定了她會輸得徹底。
築子遙略微癟嘴,對半妖道:「某些人愣是將我等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既不領情,我們便走罷,只是可惜了段景這一死,本君怕是要流浪人間好些年頭了。」
半妖輕輕頷首,附和調笑道:「黑山自當恭迎仙君。」
築子遙微愣,眸底不經意間閃過一道為難的神色,接著如他所言,半妖一個循身,二人又回到了上邊。
慕晴躲藏在暗處察覺有氣息幾欲出手,卻瞧見是他二人,感到詫然:「白泠兒呢?」
「還在下邊,不過也快來了,你定要盡量拖住她,我們不便現身,白泠兒受了重傷現下是傷不到你的。」築子遙謂然。
慕晴頷首。
峽谷之中,唯留白泠兒一人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從,築子遙的話,究竟該是信與不信?
再者由說水域之地,江易桁有天書在手,海草小妖不敢靠近,對於蝕氣種子更是手到擒來,只是奈何這妖物取不出,他也只得想方設法在水中毀了它。
白泠兒要借助蝕氣種子去吸食凡人氣以助自己修煉,那么必然二者已經融為一體,此番江易桁在試圖毀壞蝕氣種子,白泠兒定當有所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