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本君告訴你,隱蓮靈也是妖。」
築子遙早知這「天山童姥」非同尋常,沒想到一張靈符便直接讓她變回了原型,事情竟會進行得這般順利,倒是有些受寵若驚。
「聽說過天庭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的成美緣君么?記住了,本君築子遙。」他帶著九分得意的笑容正欲離開,卻突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席卷而來,築子遙暗道不好。
茫茫風雪之中,走出一個妙曼的身影,裙擺在風中翩然起舞,一襲白衣如天仙下凡,對著築子遙的眸子微愣,轉而化作嫣然一笑。目光中夾雜著幾絲哀傷,給人以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覺,一眼瞧去便只是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想必這便是隱蓮口中那位天庭第一美人碧純仙子,也就是這天山雪女了罷。
這樣一位美人,嫦娥與之比擬也不過如此,恐怕這世上也唯有常腓這般的絕世盛顏可以與之媲美了。
雪女目光注視著築子遙手中的隱蓮,輕啟朱唇,「小隱,你是否又得罪了客人?」轉而溫和的眸子看著築子遙,稍稍凝視,似有一種苦澀,道:「這位姑娘,小隱生性頑劣,喜歡捉弄人,卻是個好孩子,可否網開一面放了她?」
☆、紅鸞幾分動
「不可以。」被這樣明鏡般的目光注視著,築子遙差點便答應了,但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行,「您就是雪女大人罷,在下一位朋友陽氣受損已是命在旦夕,還望雪女可讓我帶雪蓮去救他。」
「是什么朋友可以讓你不顧生死來天山尋隱蓮?」雪女饒有興趣道。
築子遙一愣,良久,才緩緩道然:「一個救過我的人。」
「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姑娘也是個性情中人,只是小隱跟隨我多年,著實看不得她就此離開,還請姑娘能夠原諒我的私心。」
「你有私心,我便也有。著實對不住了,雪女,這隱蓮,今日我是一定要取走的。」築子遙感到手中神物好一陣騷動,那是在對他發泄不滿。
隱蓮那般崇敬雪女,她們之間的關系又是何等親密,不過此番為救南宮御,隱蓮多半會死,築子遙並非很情願做這種惡人。但是這一次,他已無計可施。無論如何,人一定要救,那便只得犧牲眼前這位。
從天庭來到這個冰雪之地,想必雪女唯一的朋友便是隱蓮了罷,築子遙這么做又要讓她獨自承受這無盡歲月的冰冷,獨自遭受痛苦的摧殘。
就像昨夜的風暴一樣,築子遙看到雪女澄澈的眼底帶了幾分寒意。這樣一個冰清玉潔的仙女,築子遙很難想象她發飆起來有多可怕,或許生靈塗炭,或許大地混沌,或許山崩海裂。可是,那又何懼?
天書將築子遙帶出了天山,剩下的唯有一聲「對不起」。
直到築子遙離開都沒有預料中的暴風發生,一滴晶瑩的淚珠從雪女臉頰上滾落,喃喃自語:「為何連小隱都要從我身邊剝奪?這望不到頭的孤寂……又只剩我一個人了嗎?」
隱蓮在築子遙手中搖晃,似是在呼喚著雪女,築子遙心頭陣陣難受。
他承認,他是自私的,但他別無選擇。
回到墨燼齋的時候不見姬汝顏蹤影,床榻上的美人依舊,一身潔凈白裳,面上掛著幾絲憔悴,沒了平日的深不可測,倒也是道姣好的風景。
突然,築子遙狠狠一掐自己,真不知方才都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我在這許久,築兄倒是直接忽視了。」身後傳來姬汝顏半帶戲謔的聲音,築子遙回眸,方才著實太擔心南宮御安危,眼中放不下他人,竟直直沒看到姬汝顏還在,面上微微泛紅。
築子遙啟口欲解釋,卻聞姬汝顏道:「築兄不在的這段日子里,白泠兒化作你的模樣,又是惹得朝廷好一陣騷亂。」
築子遙漫不經心地輕輕頷首,「那對於隱蓮,是要直接吃了么?」想到靈,築子遙又有些個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