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當無礙?」築子遙冷聲,努力不讓天煞察覺到自己此刻的緊張。
天煞稍稍遲疑,語氣中盡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啟唇道:「那是自然,明日我便陪你去。」
「不,我現在就要去。」
天煞沉默,眼底劃過一絲猶豫,許久,才是應下。
魔族的地牢,充斥著濃厚的血腥和腐臭味,叫人作嘔。
絕影被關在監獄的盡頭,即便是一襲黑袍,也已被鮮血染沒,綻裂的肌膚上已然血肉模糊,甚至依稀可見皮肉下的白骨。
築子遙不住胃里一陣翻騰,卻又無比心疼。
絕影正昏沉著,天煞用一勺水往他身上潑去,冰冷的水滴深入骨髓。絕影幽幽轉醒,卻連睜開眼皮的一點氣力都沒有,但是在這魔氣彌漫的地方,他卻感受到了一股清明的仙氣,並且近在眼前。
天煞看向築子遙,嘴角輕微一勾,「想要如何發泄?」
築子遙半眯了眯眸子,冷冷一聲:「不愧為魔,當真夠狠。」
他說話的一剎那,絕影強撐著抬起頭,即便蓬亂的頭發遮擋了視線,卻依稀看到一點影子。
「怎么?心疼了?」
「自然不是,七百年來天庭那群人可沒給過我什么好臉色看,他們是如何待我的,此生無忘。」築子遙鄙了一眼,裝笑,「不過,他這樣子著實太惡心了,還是等過些時日我們再來罷。」
「他只剩兩日時限,倘若你下不去手,不如我來。」說著,天煞手持一根長鞭,向絕影使去。
築子遙見狀出手,將之牢牢捏住,不慎被鞭子擦過,白皙的肌膚上顯出一條紅痕,天煞眉間一縷憤怒稍露卻又轉瞬即逝,萬般心疼地關切道:「你……可還有傷到哪里?」
築子遙眸底怒色難掩,冷然:「別把祭品打死了。」
絕影強忍著疼痛,艱難地道出兩個字:「叛徒……」
「死到臨頭還嘴硬。」築子遙強裝冷笑一聲走近絕影,低頭輕聲:「天庭從未放棄,便不許你放棄自己。」
絕影稍愣,心中幾分明了。
突然,倉促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天煞拉起築子遙轉身藏到牆後。
模糊的紅色倩影映入眼簾,絕影不舍得移開目光,仿佛驚詫,想起牆後還藏兩人,不安道:「你來作甚?看我的笑話么?」
築子遙悄然一望,瞧見那是羅剎,抬頭看了眼天煞,只見對方面目平淡,想來他早已知曉。
羅剎眼底略微泛紅,「他們下手竟這么重,影,你是被冤枉的,對嗎?你怎么會是天庭安插的卧底呢?定是他們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我馬上救你出去!」
絕影卻刻意閃躲,假裝大笑:「沒錯,他們說得沒錯,我就是天庭派來的卧底,我的使命就是潛伏在蠻荒,暗中透露魔族機密給天庭。」
「我不信!你一定是還在生我的氣,才會這么說的……」羅剎強忍著淚水,卻控不住愈發紅潤的眼眶,顫抖著雙手為絕影解去身上的枷鎖。
原來這個絕影還和羅剎有一腿,築子遙算是知道為何方才天煞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了。即便他與羅剎並無感情,卻也容不得自己的妻子心中惦念他人,終是占有欲作祟,這便為魔。
回想起記憶中的江易桁,再看看眼前之人,築子遙實在無法將這二人聯系到一起,即便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