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只好不停的喝水來掩飾自己了。
他垂下長而黑的眼睫毛,專心的看著茶杯底。
里面早就沒水了,要是再喝下去他只能在河上解決自己的個人問題了。
齊瀾為什么不說話啊。
他心里煩得不行,自從那天送完發簪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齊瀾都不怎么和他說話了,整個人沉默了好多。
是對他不滿嗎?
想到這里,他撩起眼睛掃了齊瀾一下。齊瀾正專心的看向外面。
容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又是那只極大的花船!
「有什么好看的?」燈影下人影扭動,那顯然是個美人在舞蹈。容有些生氣。
齊瀾回過神來:「什么?」他都不知道自己看的是哪里,只是不敢看容而轉開罷了。
「好看嗎?」
即使不知道容在說什么,齊瀾還是會下意識的去附和他:「好看。」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
齊瀾一頓,搖了搖頭。
「不知道你還答應?!」容要給齊瀾氣死了。
從來不知道,他會如此的斤斤計較患得患失,變得不再像自己了。
齊瀾直直地看著他,仿佛透過他的眼睛看向了他的內里:「你說什么都好。」
又是這樣!
這種疑似親密的語氣,親昵的話語,等他回過頭來細究,卻又突然岔開。
齊瀾輕輕的笑了起來,外面的歡歌笑語瞬間消失,容一時有些痴了,定定的看著他回不過神來。
「阿」齊瀾叫了一聲。
容猛地低頭,胡亂抓起一個茶杯就想喝水。
「沒水了。」齊瀾道,「你沒得喝了。」
如果可以,容想直接跳下護城河。這樣的齊瀾,他完全扛不住。
「去了漠北,你要記得想我。」齊瀾想了半天,終究還是選了個隱晦的說法,「要是有需要,你就讓小白送信給我,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會幫。」
就只有這樣嗎?
容喪氣的低頭。
「我也會經常寫信給你。」齊瀾又補充道,「如果你不嫌我煩的話。」
容這才恍然發覺自己竟然不自覺的說出口了。
對面的太子殿下目光幽深不見底,一身簡單的服飾在他身上也有別樣的展現,那是獨屬於他的個人氣質。
當年御書房他坐在後面看他的背影,也是這樣,看不到具體的臉,語氣卻堅定的闡述自己的見解,堅持他的意見。
這個人,天生就該坐那個位置,他沒有看走眼,連帶自己也賠了進去。
他心里別扭又驕傲,雖然沒有他,齊瀾最後也會走最高點,但在這個過程,他也推了一把,讓更多的人發現了他。
恍若一夢,從垂髫到束發,這個人和自己走過的這五年,絢爛而斑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