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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望著那綴滿了寶石的眼罩,即使明知無法得到回應,他仍然痴痴地告白:「我愛你,我的蛇神。」

最後,他伸向它,將眼罩揭下。

第七章畸形秀蛇男(尾聲)

白霧朦朧的上午,兩匹黑馬拉著一輛黑金雕花的馬車,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它。

馬車微微顛簸著,幾縷微弱的光線從窗紗悄悄溜進,車里坐著一位紳士。

「我們的誕生,不過是沉睡與遺忘;我們的靈魂同體而生,化作生命的星辰;它原在異域安歇,此時卻從遠方蒞臨……」(*注)

他拿起一朵紫紅色的玫瑰,將它放在鼻間,陶醉地聞了一下,說:「鮮花在綻放後凋零,蝴蝶帶著它的種子前往遠處,來年的春天,它會再一次盛開,蝴蝶便又再一次回來。這難道不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么?」

馬車里除了他之外,沒有另一個人,他便好似在一個人自言自語。可是他的聲音是那么的婉轉動聽,如果他站在陽台上吟詠的話,想必會有許多路人願意為他而駐足的。

「越是美麗的東西,綻放的時刻便越短。如果要延續性命,就需要合適的容器,將『種子』釋放之後,『它』的時間也該到盡頭了。然後等到下一個季節,新的『它』會從選中的容器里誕生,唯一的生命便得以不斷延續。」

他笑了一下,輕輕地轉著手里的玫瑰:「噢,那並不是真正的『死亡』。你忘了嗎?『它』是不死的,重生之後依然是『它』。『它』是唯一的,永生不變。」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賣報的報童沿路對著路人喊道:「只要一先令,先生,只要一先令」

一個人停下來,向他買了一份報紙,然後邊走邊展開來。上頭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占據頭條的是工產的工人抗議罷工的新聞,最近這類事情層出不窮。他草草地看了一遍,自然而然地便將擠在角落的一則報導給忽略了那是關於年輕的莫爾伯爵失蹤的消息,他在某一夜光鮮地出現眾人面前後便徹底人間蒸發了,有人說他帶著一筆錢財離開倫敦去了對岸的新大陸,也有人說曾經看到類似他的身影在冰冷的河畔徘徊……大多人不會將這點事放在心上,這世界每天都在發生變化,很快便會有更有趣的事情出現,過去的人會漸漸被淡忘,像是枯萎的花朵一樣,沒有人還會記得它盛放時的艷麗。

「眼睛是靈魂的窗戶,一旦打開它們的話,那么它們便會永遠記住它們所見的第一個人。那個記憶會伴隨著靈魂,由死亡到重生,從最初的降臨直至最後的毀滅。那么的話,容器便不再只是容器」

他的唇緩緩翕動,像是在訴說著一個秘密:「是愛人。」

我們的誕生,不過是沉睡與遺忘;我們的靈魂同體而生,化作生命的星辰;它原在異域安歇,此時卻從遠方蒞臨,並非赤條條地身無寸縷,也並未將前塵淡忘。

將眼罩揭下,靈魂便記下了對方的模樣,肉身死去之後,留在容器體內的種子會緩緩發芽,等到下一個時刻的到來,它會再次降生。那時候,它依然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