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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飛卿自小就很喜歡玄英,看得出玄英是一心赤誠,沒任何心眼兒。玄英自己沒成親,沒孩子,又愛屋及烏,對陳飛卿比陳飛卿親爹好多了,帶著騎馬舉高高掏鳥蛋,然後雙雙被安國候罰。
只是此次他回來,卻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
陳飛卿有些擔憂。玄英比他要更不懂朝政,這也是當初被派去西邊駐守的緣故。西邊較為荒涼,滿肚子曲曲繞繞的官員基本上也不會去那里氣玄英。
他看完了,將紙條還給傅南生銷毀,想了想,抓過傅南生的手,在掌心里寫字:我得去見他。
傅南生指了指門口。
陳飛卿心知那倆門神是不可能擺脫得了的,但無論如何,他都得去,不能讓玄英惹火燒身。更何況,他總覺得門神轉達皇上的那句話是有所暗示。
既然皇上暗示他該做什么想做什么就盡管去做,那他就索性不顧慮那些,盡管去就是了。
陳飛卿打定了主意,道:「早點休息,明天我要出門去打聽一下。」
傅南生點了點頭,又看著他,不動了。
陳飛卿和他互相看了一會兒,也沒動。
兩個人僵持了會兒,傅南生撿起枕頭,有點難堪地笑了笑:「我走了。」
陳飛卿忙拽住他的手,低聲道:「我只是覺得有點快了。」
傅南生心道,快什么快,慢死了。
面上卻什么都不顯露出來,只是低著眉順著眼,很受氣的樣子。
陳飛卿就更不好意思了,心里怪自己在瞎想,道:「外面畢竟有人在,最近本來就亂傳些風言風語,對你的名聲有損。」
管他們去死啊!
傅南生看他一眼,很是勉力地笑了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損壞了你的名聲。我本來就沒有什么名聲,更不會有好名聲,但你不一樣,我也只能仗著這個時候才敢和你接近一點。我只是,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很……很,很不好說。」
果然又這樣了。
陳飛卿越發的為難起來。
他就知道,傅南生又得多愁善感自卑自傷了。
「我說過,你不要再這樣說。」陳飛卿嘆了一聲氣,道,「不要再讓我說這句話了,你的出身我不在乎,秦大人也不在乎」
這個時候關秦鄭文什么事啊?!傅南生低著眼不說話。
陳飛卿繼續道:「沒有人應該在乎,你自己更不應該在乎……」
傅南生聽陳飛卿在那里開始教做人,左耳進右耳出,只顧著看他,心里在想別的事。
陳飛卿好不容易說完了,傅南生便道:「我記住了,那我走咯?」
陳飛卿撓了撓臉,往外邊又挪了挪,道:「你去櫃子里拿一床被子來,就睡里面吧。」
傅南生綳不住了,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陳飛卿看著他笑,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你又是這樣。」
傅南生笑著道:「但你還是慣著我呀。」
陳飛卿有些不好意思,道:「快去拿被子,下不為例。」
傅南生心道,下次換個法子就是了,誰聽你的下不為例。
翌日,天還黑著,突然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了叫聲:「飛卿你是不是在這里?」
陳飛卿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的醒了過來,但還有點睡懵了,捂了捂臉,又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