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藏在裘千金准備的密室當中。
白千草道:「這是你們的事,我只要你平安。」
「有時候你又格外的楞。」皇上嘆了聲氣,剛要說話,車簾子便被人掀開了,一個戴著半塊面具的男人冷冷地打量兩人。
這男人十分的不面善,面具也不能全遮住他臉上連綿的猙獰傷疤,白千草一見便知那是陳年舊傷,有燒出來的,也有利器劃出來的。
白千草急忙擋在皇上與那男子中間,心如墮冰窖,問:「你是何人?」
皇上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千草,不必擔心,苟少俠若要動手,你我也逃不開。」
白千草仍然擋著不肯讓,皇上便也不理他,朝苟珥笑著道:「聞名不如見面,你必定就是苟珥。」
白千草不認得苟珥是誰,但聽過許多次,傅南生的傷便和這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無論是先前的腿傷還是如今的內傷,更緊要的是,皇上當初被屍油所傷,同樣是這人所為。
苟珥見皇上和氣,便道:「你識相最好不過,我不會為難你。」
皇上笑了笑:「多謝。若可以,朕想多問一句,傅南生還在嗎?朕有些話要與他說。」
苟珥略想了想,看向身側。
過了一小會兒,傅南生出現在他們眼前,神色十分的冷淡,目光不了也有些閃爍。
白千草終於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傅南生背叛了他們!
原本說好眾人聯手作戲,只為了讓姚乙以為皇上縱欲身亡,好讓姚乙願意與傅南生狼狽為奸,拿替身去假冒皇帝。
先前皇上為了姚乙送的馬綽狐與太後不合,已經令姚乙與其他姚家人不安,難說會不會不安到了頂點便想先下手為強,何況這算是「被逼上梁山」。
姚乙就算一開始謹慎,但逐漸就會嘗到攝政的快感,就會膽大起來。到那時候,再拆穿他的謀逆大罪,株連九族,姚家將被連根拔起,太後也無話可說,誰都無話可說。
在這段時間里面,皇上會藏在暗處,白千草自然也要陪著皇上藏身暗處,並借此機會為他養病。
可如今,那個苟珥居然出現了,他們也並未如說好的一樣藏身密室,倒像是要被送出關的樣子,傅南生也這種神情……
白千草是知道大小江的人,也知道陳飛卿同樣會在暗處保護皇上,可如今大小江與陳飛卿都不見了……
他忍不住罵道:「傅南生你」
「千草!」皇上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推到一旁,望向傅南生的目光仍舊不慌不忙,問,「為什么?」
傅南生道:「為了陳飛卿。」
皇上反倒笑了起來:「你應當很清楚,朕這一去,恐怕無法活著回來。無論你是為了何種原因,飛卿此生也絕不會再原諒你。」
傅南生道:「我知道。」
皇上等著他繼續說。
於是,傅南生繼續道:「我不需要他原諒我,我只要他這一生都記牢了他是我傅南生的,我要他愛上我他就會愛上我,我要他此生都只看得到我一個人,他就只能看得到我一個人。」
皇上沉默無聲地嘆了很長的一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