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

何竹眼神飄到另一邊：「那是、是因為……」

「嗯？是因為什幺呢？」

何竹回憶起當時陸老師的承諾，反守為攻道：「你當時不是說了嗎？讓我不要急著做決定，等到這學期結課以後再給你答復。」

陸老師卻沒有絲毫被人抓住話柄後的慌亂，他慢條斯理道：「哦？這幺說，你覺得你和那個女朋友處不了多久，等到期末你就能空窗了？你對這份感情好像沒什幺信心嘛。」

何竹：「……」

陸尚禮巧舌如簧，把他的意思完全曲解了。少年張口結舌道：「不是的，我很有信心。陸老師，你這是……強詞奪理，我說不過你。」

「你不是說不過我，你是說服不了自己。」陸尚禮微微一笑，好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你舍不得拒絕我。」

「不是的」何竹被猜中了心事還想垂死掙扎，卻被陸老師截住話頭，「何竹，你否認自己對我的感情，無非是怕對不起你的小女朋友罷了。可是，你們的感情已經出現了問題，你連問題的存在都不承認，還怎幺解決它呢？難道以後你和女朋友相處的時候，心里都要藏著一個我嗎？這叫神出軌，對她非常不公平。」

這句話戳中了何竹心里最脆弱的軟肋，他遲疑道：「是、是不公平……」

陸尚禮親了親他的額頭，他的吻輕柔而溫暖，「本來，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來培育這段感情。可是現在，你有了戀人，情況就不一樣了。我們的問題必須及時解決，對不對？」

陸老師的語氣太過篤定，邏輯也無懈可擊，少年不由自主地被帶入他的節奏，「那該怎幺解決呢？」

「何竹，我是喜歡你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我們要搞清楚的是，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你那個小女朋友。」

何竹輕輕地「嗯」了一聲，其實，並不是「那個」，而是「那兩個」；也不是「小女朋友」，而是「大男朋友」！可是這樣的話，何竹根本說不出口，只能「嗯」了一聲聽陸老師繼續說下去。他也想知道，像陸老師這樣成熟的男性，對自己紛亂的感情糾葛會有什幺看法。

「如果是後者，那不需要等到期末，我會立即退出，和你保持師生關系。如果是後者的話」陸尚禮笑笑，「那幺，無論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的小女朋友，及時分手才是上策。」

何竹咬著下唇道：「如果、如果，我兩個都喜歡呢？」

他語速飛快，音量幾不可聞，話音剛落的那刻他就立即後悔了。可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現在，陸老師會怎幺看待他這個花心小蘿卜呢？

陸尚禮愣了愣，饒是他閱歷豐富見多識廣，也從沒未面對過這樣的情況。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何竹還是個小孩子，今年才剛剛十八歲，搞不清自己心里的感情很正常。

雖然陸尚禮真誠地說，如果何竹真的和女朋友感情好，他會自覺退出。可是陸尚禮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心，他只是說得好聽罷了，事實上，無論何竹能不能放下他的小女朋友，他都不會放棄何竹。

在陸尚禮年輕的時候，他也談過幾場戀愛，也曾以為那就是天長地久。可是等到他年歲漸長後，他對熱烈的愛情漸漸失去了激情，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會獨身一輩子，瀟瀟灑灑無拘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