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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幾乎讓他的一顆心都揪緊了。

西澤並沒有看到他,他的目光只從下方瞥了一眼之後,就輕輕閉上了眼睛。

「裴!」他的同伴從後面抓住了他的手。

裴仍舊沒有回視線。

「你去前面會被誤傷的,角斗場一旦開啟,你就沒辦法回頭了。」他的同伴想要勸阻他。

「我要參加這場比賽。」裴說。

「開什么玩笑。」同伴緊緊抓著他的手,「這里很多蟲族都參加過戰爭,他們和人類駕駛的軍艦對抗,並且取得了勝利你才剛剛回到蟲族,你根本不知道會遇到什么!」

裴掙脫出自己的手臂,大步往前走去。

「裴!」

喧鬧吞噬了他的呼喊,和裴的背影一起消失了。

吱呀吱呀晃動的鐵鏈,角斗場的管理者看著擁擠的人群,轉過頭低聲和身旁的蟲族說了什么。站在他身旁的蟲族點了點頭,在一聲號角聲中,許多蟲族翻越了圍欄跳到了中間的空地中。

裴已經聽同伴說過了角斗場的規則角斗場中,所有來到這里的蟲族都可以參加比賽,場地中十分鍾會刷新一輪安全區,重傷或者落敗的參賽者可以通過進入安全區,退出比賽,當然,這個舉措只能減少一部分的傷亡,更多的蟲族會在這個場地喪命。

蟲族天性好斗,即使是滅族之災,也不能遏制他們身體里與生俱來的戰斗欲望,尤其是當給了他們理由的時候,這個過程會變得更野蠻和殘忍。進入角斗場內部的蟲族展示著自己屬於強大的黑色軀干和被堅硬鱗片覆蓋的身體,即使他們仍舊保持著人類的形態和面貌,這樣的姿態也已經完全和人類區分開了。

西澤不是蟲族『母體』,不會被這些蟲族展現的強大所吸引,他被掛在穹頂之上,看著那些露出黑色軀干的蟲族,只感覺到了一種極大的暈眩感。

或許他現在該嘗試一下咬舌自殺?被懸掛在穹頂的西澤因為這個想法笑了起來。

老實說,他怕死,也怕痛,他寧願選擇活活把自己餓死,都不願意體會咬舌那一瞬間的劇痛。況且,那該死的科學證明,舌頭斷了他變成啞巴的概率比死亡的概率高十幾倍。

裴毫不猶豫的翻過了高高的圍欄,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間,身邊的蟲族就已經撕開了自己模仿人類的形態,整個角斗場中彌漫著一股大戰欲來的肅殺之氣。

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曾經差點死在特洛耶手里,歷經漫長的修復期,現在才活著站在這里。而現在,他可能仍舊會死。

角斗場的管理者出示了奇的報告,顯示今夜用來當做獎品的母體,是迄今為止,角斗場里最優秀的一個母體。有被他的話煽動的蟲族跳進了角斗場里,將本來就擁擠的場地,填充的更加擁擠。

西澤也看到了這一幕,今天他被拖出來之前,注射了起碼有三支針劑,以至於他現在清醒的要命,看著一群蟲族在他的腳底准備為他這個獎品拼命。

這真是太奇妙的體驗了。

最好這輩子只有這一次。

角斗場的管理者慢騰騰的說起了這個母體的瑕疵,但身為母體,他們能夠再次在陽光下行走的幾率微乎其微,他們更多的時間,會呆在蟲族的巢穴里,面臨無止境的繁衍。所以這個小小的瑕疵,在所有蟲族面前,都並不算一個瑕疵。

西澤看到了無數雙暗紅色的眼睛盯著自己,但可能是他太久沒有見到陽光的原因,被強光照射著,他看不清任何一個蟲族的臉。

角斗場的管理者開始說起了保養脆弱『母體』的方法,上一個從這里出去的人類母體,因為被過度使用,現在還在奇那里進行治療。人類並不像蟲族母體那樣能接納太多的卵,超過他們身體承受的能力,他們就可能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