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撐不住了,一沾床,直接睡了過去。
顧摯那頭將電話掛了,雙眉緊擰,嚴陣以待的臉色威嚴,似乎遇到了什么難題。
將那通郵件看完,這才撥通了一個電話,不等那頭回復,顧摯便一通說道:「郵件我已經看到了,盡量溝通,如果實在無法溝通,撤出並放棄美國市場,不用和徐來正面對抗。」
顧摯頓了頓,上下翻了一翻那個郵件,「另外,徐來的行蹤你派人盯著,有任何異常隨時向我匯報,明白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格外嘶啞低沉的聲音,干凈利落,「明白。」
顧摯再次掛了電話,眼光灼灼死死盯著那封郵件,略沉默了片刻,骨指在桌沿有節奏的輕敲,但卻在片刻之後戛然而止,動手將那封郵件轉發出去。
而在陳再酒店房門外,羅怯聽著那聲關門聲,怔怔的望著自己右手上殘留的葯油微楞,良久回不過神來。
剛才聽到的那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分明有些雜音,應該是從電腦上傳來的,那個聲音……
羅怯立身於門外,久久未動分毫,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抬腳朝電梯走去,剛到電梯門口驀然一驚,猛地抬頭。
那個聲音!
不正是……顧先生的?
陳再和顧摯的關系其實沒多少人知道,只是看著明面上,陳再是林家人,而顧家與林家交好,論起親疏來,陳再得喊顧摯一聲叔叔而已。
一個名義上的叔叔半夜和陳再視頻聊天無可厚非,但那句話,以及那句話的語氣,著實耐人尋味。
羅怯一遍遍的回想那句話,那個聲音,他想了很久,直到電梯上來又下去,直到這走道空曠的風吹了一遍又一遍,將他背後的冷汗都吹散了,直到他莫名打了個寒顫,這才恍惚回神。
羅怯喃喃自語,「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
可是,為什么不可能呢?
以顧家的權勢,和林家的交好,為什么不可能?
他想起之前在西北拍攝時候,顧摯緊張的將被石磚堆砌的陳再抱起,他記得那時候被鮮血糊了眼睛的眼皮掙扎的抬起,看了一眼顧先生,而後似乎笑了一下,死死的摟住顧先生不放。
那雙混著石灰和鮮血的雙手疼的痙攣,但依舊死死抓著,仿佛他抓住的,是足以救贖他整個人生的繩索,只要放開,就是深淵。
所以,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嗎?
從那個時候開始,陳再就已經和顧先生……
羅怯不願再想,他失神笑了笑,以手捂額,有些頭疼。
一定是風太大,吹得他頭疼。
羅怯失魂落魄的想。
叮
電梯開門的聲音傳來,羅怯看著空空如也的電梯,愣神了片刻,但也僅僅就是這片刻,電梯毫不猶豫的關上了,羅怯一驚,連忙伸手去摁電梯的開門按鈕,但卻再也摁不開電梯的門了,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電梯從他面前逐漸往下,紅色數字越來越小,一個樓層一個樓層,離他越來越遠。
原來,電梯就是這么錯過的。
羅怯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他不願意明白,他不停的摁著電梯的開門按鈕,執著的想再次看到電梯在他面前打開,可他終究也只看到電梯停到了一樓後再徐徐往上,最後停到他面前,再次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