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令人發指,就這么把他們兩個人拋在荒原中,似乎完全不關心沈清秋的去留。

也對,他根本不用關心,沈清秋現在喝了他的血,逃到哪兒都不是逃,只消掐指算算,就能出現在疼得死去活來的沈清秋面前。

沈清秋驀地驚醒:所以他這算是成了冰哥的小弟了?!

好歹洛冰河沒認出來他。跟著好好干,說不定會很有前途!【個鬼

不就是每個月來一次?

來著來著就習慣了!

沈清秋正風中凌亂,冷不防紗華鈴朝他臉上抓來。他兩根手指一擋:「你干什么?」

紗華鈴咬牙道:「你沒聽到么?剛才他說了,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臉!」

沈清秋瞪著她,忽然伸手從她袖子上扯了一片布下來。

紗華鈴尖叫道:「你撕我衣服干什么?!」

沈清秋把那片紗布摳了兩個洞,罩在臉上,只露出眼睛:「我衣服夠破了,借你的用用。你遇事就只會抓人臉這一招?拿塊布遮遮不就得了,非要毀容嗎?」

要不是這人今後洛冰河每個月都要用到一次,得保證他毫發無損,紗華鈴當場就想把他千刀萬剮。

再想想,縱使洛冰河厭惡仿制品,卻也恐怕不會喜歡看到這張臉鮮血淋漓的模樣,紗華鈴只好忍氣吞聲,喝道:「走!」

走就走,反正現在走哪兒去都差不多了,不如一步算一步觀望著。沈清秋盤算,洛冰河徹底壓下心魔劍之後,大概也用不著他了,那時候徹底江湖再見,應該也不是多遙遠的事。只要萬事小心,別被他發現自己用露華芝玩了一手金蟬脫殼就行。

沈清秋適應角色的速度簡直奇快,也跟著跨入那道裂縫。紗華鈴最後一個跟進,裂口緩緩閉合。

她心想,今後這人也算半個同僚,問道:「你叫什么?」

裂縫之後連接的,是一條長廊,兩壁雕鏤繁復,百花爭鳴,只是光線黯淡。沈清秋覺得這地方似乎有些眼熟,隨口道:「絕世黃瓜。」

「絕世黃瓜?」紗華鈴喃喃道,旋即大怒:「你取笑我嗎?!」

沈清秋越看越覺得,這地方他就算沒來過,也至少聽過描述,自顧自想著下一步打算,直接忽視了紗華鈴。

她見得不到回應,氣哼哼地道:「不管你從前是什么來歷,既然已經飲下天魔之血,今後就是君上的人了。如有逆反之心,死無全屍,都算是輕的下場。」

等到轉了個彎,路過幾名身穿熟悉的淡黃色衣衫的弟子,沈清秋終於確定了。

這里是幻花宮。洛冰河在人界的大本營。

可是和他認知里的幻花宮差別太大了。

幻花宮應該是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的。一木一石,都極盡奢華之能事。可眼下這個地方,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死氣沉沉。

歷代宮主都喜好鋪張,洛冰河也不例外。只是他所鋪張的,是黑暗。連長廊兩側的燈盞,都是將熄不熄的模樣。

紗華鈴一轉眼就換了一身幻花宮弟子的服飾,不刻意散發魔氣,看起來和普通的美貌少女沒什么區別。兩人遠遠跟著洛冰河神游一般穿過層層廳堂,在一間主殿中落座。

須臾便有弟子上殿來報事,拜在座下,恭恭敬敬道:「宮主。您離開期間,那柳清歌又來過兩次。沒見到您,一次砸了菱花部,一次挑了瑾花部。」

沈清秋聽得心中一緊。

柳清歌這……該不會是在給他報仇吧?

對這位師弟,沈清秋自覺坑得已經夠多了,心想回頭一定得找個機會,和他通通氣。

洛冰河道:「讓他砸。還有嗎?」

這種「無所謂,老子錢多」的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