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經脈都會劇痛難忍，他根本沒有辦法讓元氣經過自身經脈，他的情況就等同於是個廢人。

他做夢都想好好修煉，做夢都想手刃仇人，可是他卻無能為力，明知道那個賤婦就在皇都逍遙自在，他卻只能躲在遙遠的邊境苟且偷生，十幾年的躲避生活，讓水月無痕變得很早熟，也很有心計，這些都是被生活逼出來的，如果不是那個賤婦想方設法的要殺他，他也不至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他本該擁有多么逆天的修煉體質啊，可是全被那個毒婦給毀了，他什么也沒有了，父皇被搶走，母後被逼死，就連他小小年紀就身中劇毒，本以為必死，沒想到卻僥幸活了下來，逃出皇宮之後，就一直過著四處躲避和逃往的生活，那么多次，他都以為自己死定了，他甚至沒有想到自己能活到這么大，那些逃往的日子，簡直連想也不敢想。

他不只恨那個毒婦，他也恨他的父皇，他的父皇明知道那個毒婦給他下毒，要殺他，但卻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不阻止，更是廢除他母後的皇後身份，重新立那個毒婦為後，水月無痕從來不相信他的母後是病死的，他絕對相信，絕對是那個毒婦下的手，絕對是她！

想到那些仇恨，原本平靜的水月無痕身體不禁瑟瑟顫抖起來，那是恨到骨子里卻無法手刃仇人的恨，那是不甘的恨，那是對自己無能的痛恨。

「這難道就是天意嗎？天意如此，讓我無法報仇，讓我看著仇人逍遙快活，我卻如同一只喪家之犬被追殺了十幾年，就連唯一的希望自己特殊的體質也這么毀了，這是不是注定了讓我一生無法復仇？！」

水月無痕顫抖著說出這些話，他痛苦，他非常痛苦，這么多年，他能堅強活到現在，為的就是要報仇，他的心里只有仇恨，他不在乎什么帝位，也不在乎什么水月王朝，他最想做的就是殺掉那對奸夫淫婦，如果能親手毀了那個人辛苦穩固維持的疆土，水月無痕會覺得非常痛快，如何讓那個男人痛苦，他就願意如何做。

可惜，那個男人已經死了，被他寵了這么多年的女人生生氣死了，真是活該啊！太痛快了！就是讓他斷子絕孫，就是讓水月一族到他這一代徹底斷絕！這是他該得的報應！

想到這些，水月無痕忍不住流下淚來，他自己卻渾然不知，仍然在慘笑，一直在重復著「天意如此，是天意讓他今生無法報仇」這樣的話，疾無言看他這樣，有點擔心他是不是要崩潰了，難不成，自己無意中摧毀了水月無痕堅持這么多年的信念了？

疾無言看著他，看著一個這么冷靜自持和他年齡差不多大卻比他成熟那么多的少年，如今卻因為他的一句話，哭到快要崩潰了，他甚至轉身對著皇都的方向跪下，伏到地上大聲哭道：「母後，孩兒無能，無法為您報仇，孩兒無能啊！」

水月無痕傷心痛哭，直到悲慟的口吐鮮血，就連在樓下修煉的姜武都被驚動的跑了上來，一看到水月無痕跪在地上痛哭，一邊哭一邊咳血，嚇得臉色大變。

「公子，公子！」姜武沖過來，一把抱住伏跪在地上咳血不止的水月無痕。

水月無痕已經沒有力氣再哭了，滿臉淚水，滿嘴的血跡，看上去甚是凄慘和悲涼。

水月無痕有氣無力的說：「姜爺爺，你不用瞞著我，我其實都明白的，以我這樣的情況，就算勉強到了皇都也無法報仇，你畢竟只是塑魂境初期的實力，兩大超級宗門雖然定下規矩，破元境以上者不得插手世俗事，可是，塑魂境以上可是還有造形境的高手啊，僅僅昨晚的偷襲，那個女人就派了四名塑魂境的高手，我一點也不懷疑，下一次可能就要派來造形境的強者了，到那時，姜爺爺你還能保住我幾時？恐怕，只會累得你也掉性命啊。」

「公子切莫這般說，我姜武的這條命就是娘娘救下的，能為公子而死，我有何可懼？我苟活至今，就是不放心公子你啊，我死了無所謂，但公子你要怎么辦？沒有信得過的人照顧你，我就算死也不會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