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反駁他,只能問他,餓不餓。
他看著我,撇了撇嘴,說,好吧,我餓了。
我從包裹里,取出白面包,准備切給他。
他看了一眼,然後說,那上面長了斑,不能吃了,你扔掉。
我說,長斑的部分可以切掉,剩下的還能吃。
他說,我說不能吃。
我說,那算了,我去找點別的給你吃。
我有點餓,想給自己切點面包,下一秒,手中的面包卻不見了,關越拿著我的面包,掀開窗簾,直接扔出了馬車。
我說,你瘋了么。
他說,我受夠了,我受夠了這種逃亡的日子,我受夠你了,辛東,你怎么能去吃發霉的面包。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他控訴。
我說,這是我們剩下的最後的一塊白面包,其他的都是黑面包了。
他說,你為什么不多准備一些白面包。
我說,我是個平民,不是貴族,我只能限量購買。
他說,該死的平民身份,該死的。
我說,你後悔了?
他不吭聲。
我說,你如果後悔,可以回去。
他說,我不想回去。
我說,那你就老實待著。
我看他突然蔫了下來,又有些不忍心。
我說,下個城鎮,我會多買些東西,放在車上的。
他說,下個城鎮就是目的地么?
我說,還不是,還要走差不多兩個月。
他就沉默著不說話。
天真無邪的小少爺,怎么能受得了長途跋涉的苦,我早該知道的。
到了新的城鎮,管家和佣人們忙著給馬匹投喂草料和采購物資。
我拿起了關越上午無聊時看的詩歌集,看了兩行,就覺得雙眼皮昏昏欲睡,我想,我是沒辦法學習這種高雅的藝術了。
管家告訴我關越失蹤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驚訝。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
管家問我,要不要派人去找,我說,他是自己走的,通知所有人,立刻拾行囊,今晚就要出城,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想了想,又抽出了一封信,我說,如果我被抓住,你能脫身,請把這封信用最快的馬匹送到帝都。
管家看我面無表情的臉,接過了信,轉身下去通知了。
我摸了把臉,從懷里掏出一直虛弱著閃著微弱的光的大白蛋,自從他那天跟我說過劇情後,就陷入了昏迷,哦不,昏蛋的狀態,一直沒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