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騎士的情書 徐徐圖之 4307 字 2020-07-19

番外王齊齊不是王齊(二)

他堅持不肯讓我送,把書房扔回房間就自己跑了。

就跟成心躲我似的。

他以前不這樣,見面就特別熱情的叫我「哥」,也很喜歡跟我說話聊天,剛開始見他的時候他挺安靜的,我以為他也像我一樣不怎么愛說話,後來熟了以後才知道他有點話嘮。

我是挺待見他,尤其後來和他姐已經開始談婚論嫁,更是把他當成了半個弟弟。我感覺他應該也還算待見我。

沒想到,現在真成了「一家人」,他反倒有點跟我生分了。

這年紀的小孩兒心思猜來猜去肯定是猜不明白。

他姐的心思我也沒猜明白。

不知不覺,距離結婚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我們都回到單位開始正常工作,婚假結束之後,她接了個很重要的案子,我媽闌尾發炎去割了,她忙工作,我忙著照顧我媽,打了有十幾天幾乎沒怎么見過面。

我的耐心也已經見了底。

因此當她對我說「對不起,我沒辦法」的時候,我是真有些無語了。

我一直覺得她是個挺有決斷力的人,可能女人在面對感情的時候,思維里理性的那一面就是會暫時休眠?

我說:「離婚吧。」

她卻說:「能不能暫時不要離?我們結婚的時間太短,這么快就分開,在單位里不會有什么好影響,尤其是對你,你最近是要轉正科了?聽說是把另外一個副科擠開才上去的?現在離婚,對你沒什么好處。」

我有些意外,我沒跟她說過這些,我們雖然是同系統,可是工作地點和工作內容差得很多,我們那邊的事兒一不大可能輕易傳到基層院里。她這是專門去打聽清楚才回來跟我談的?

她又說道:「目前你應該也並沒有其他的婚戀對象,假如日後你有了,我也不會糾纏你。太快離婚的話,我對家里人交代不了。你知道,我們這種邊緣戀情,對家里是不可能說的。」

我很不以為然:「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瞞著。」

她看著我說:「你會說這樣的話,就是因為你並不是我。」

她覺得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也不想和她爭辯這個,沒什么意思。

她也不再說這個,改口道:「就當是協議結婚,只是暫時的,這樣你的工作都不會受到影響,將來再分開,我對家里也能找一個朝夕相對才發現性格不合之類的交代。」

其實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這種做交易的口吻還是讓我很不爽。

我會娶她,當然也多少是真喜歡她的。

過去相處這段時日里,我大概了解她是個有些自我的人,不過漂亮的女人有這種毛病也很正常,更何況瑕不掩瑜,她在大多數時候還是很好,幾乎就是我想娶的那種類型。

我考慮過後,對她說:「好。」

為什么說好呢?

我有點微妙的想法,她既然要和我保持結婚,樣子總還是要做的,對外得說我是她的丈夫,每天還要回來和我過面子上的日子。

照她這性格,就算是騙婚也不會找個完全沒好感的人來騙。

她前面也說過她不是絕對的同性戀。

我有預感,將來會後悔這場協議婚姻的人,肯定不是我。

更何況,一個穩定的婚姻對我的事業的確是有好處的,而我想再遇到一個想娶的人,至少也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是太容易對女人動心。

不久後便是春節,節後便是春天,春天總是過得比其他季節要快很多,只覺得眨眼間便是半年。

爸媽躲沙塵暴,躲回了東北,沒人看著我更自由幾分,晚上也不太想回那個家,就回我爸媽的房子里,王錦自己住在那。

我這弟弟是個不想結婚、也不想要孩子的外科白大褂,他自己不想娶老婆,對我順從爸媽的意思結婚很有些瞧不上,現在見我整天回這兒來,也沒什么都不問,眼神里赤|裸裸的透出「我就說結婚能有什么好下場」的揶揄。

在上高一的王超還是整天打架鬧事不省心,總得我揍他一頓他才能老實幾天。

跟他在同個高中的,我的小舅子終於也要高考了。

不過他只參加考試,去走個形式。他姐跟我說了,他不想留在這邊念大學,已經拿到了外面的通知書,八月底就走。

我越想越覺得這是人家的弟弟,再看王超四仰八叉賴在床上,快十二點了還不起床,頓覺真是不揍他不行。

小舅子走的那天,全家人都去送了,他爸媽和他姐,還有我這個姐夫。

他一直紅著眼睛,卻始終沒讓眼淚掉下來,看著那小模樣怪可憐的。

我當時的想法特別簡單純粹,再怎么也沒想到這次見面,竟然是我們最後一次簡單而純粹的見面。

他是八月底走的,十月底的一天,我在家里收拾東西,無意中翻到了一張酒店的機票,不是我的,是她的。

時間就是前幾天的下午,看金額應該是普通房間的消費。

我雖然沒干過這種事,可是見得也不少,想想也知道大白天去開房能干什么,總不至於是困了累了想睡一覺。

這么長時間以來,我一直都知道她和那個女的還保持著聯系,她手機有個特殊來電鈴聲,只要這鈴聲一響起來,她就躲著我去接電話。

可是知道歸知道,我沒想到兩個女人談戀愛還需要去開房。

我有點好奇,對著和自己生理構造完全一樣的人,有什么意思?

我也是無聊,上網的時候順手搜了下,想看看同性戀們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這種畸形的癖好。

點進了搜索引擎出來的第一個同志網站,隨手翻了翻,女同們多數還挺純潔的,沒什么十分露骨的言辭,還是在談感情的居多。

男同就不一樣了,貼出來的照片尺度都很大,版聊也都是在互相挑逗或者直接留自己的聯系方式。

我隨手翻了翻,有點接受不能,理解不了,正要關的時候,突然被一個頭像閃到了眼睛。

這個人,怎么這么像我那小舅子?

是哪個男同盜了他的圖,冒充是自己?

挪動鼠標戳了頭像進去,就是這個人的博客,個人資料顯示在法國,年齡二十歲,相冊里不止頭像那一張照片,還有十幾張,有自拍,也有出去玩兒的半身或者全身照,都是他最近的照片,個子更高了,也更瘦了,頭發比走的時候長了一點。

這要是盜圖,也盜的太及時了。

可是……他也是同性戀?!平時那么乖的小孩兒,怎么會有這么離經叛道的取向?

我太吃驚了,匆匆瀏覽了他的博客,字里行間透出的熟悉感,有點碎碎念,又有點小嬌氣,果真是他。

他們家這是什么基因?姐姐和弟弟怎么都不願意走尋常路?

這事兒我在心里擱了幾天,總覺得很別扭。

我也沒跟他姐說過,也許他們倆互相都知情?

不過,我現在跟他姐也是越來越沒話說,一個星期說過的話都不會超過十句,她除了忙工作還要照顧她女朋友的心思,回家很晚甚至不回家。我也經常去和王錦作伴,兄弟倆打會兒球,喝兩杯,各自就睡覺。他沒對象,也不打算談,我們哥兒倆都是孤家寡人,倒是也不礙事。

單位招聘,新考進來一個小女孩兒,大學剛畢業,長得不錯,就是不好好工作,整天沒事兒就往我身邊湊,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可是我挺煩她的,人人都知道我結了婚,你說你一個未婚小姑娘圖個什么?

我早晚還得再娶個別的女人,但這個女人不能是這樣的。

小舅子是個同性戀,我琢磨過來又琢磨過去,還是覺得特別的匪夷所思。

他長得很好看,和他姐五官很像,又是個瘦高個子,兩條腿細長,整個人就和那些少女漫畫里的白馬王子一樣,肯定是很受女孩兒們喜歡的,怎么非要想不開去喜歡男的?

我想不通,又手賤去點開他的那個博客。

他在這網站還挺紅的,每張照片和每篇博文下面都有很多評論,除了特別猥瑣的很下三濫的話,還有些文藝青年和他討論人生和愛情,看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可他幾乎不怎么回復那些評論,他自說自話,不搭理那些人,猥瑣的文藝的,英俊的丑陋的,統統不理。

他在那邊學的是設計,對美感的掌握力蠻好的,照片都拍得很帥,不光人,布局光線什么的都挺好,讓人一看就覺得他也很好。

他經常寫博客,每次都是短短的幾十字,說說今天發生了什么事,他又怎么……倒霉了。

我知道他生活自理能力很差,在家的時候連洗衣機也不太會用,還是我教會他的,那時候聽說他要學服裝設計那種需要動手的專業,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姐說他也申請了別的設計專業但是沒通過,只有這家服裝學院給了寄了通知書,本來能再等等,他卻急著要走。

漂洋過海去了那么遠,他也照顧不好自己,總是不小心剪壞布料被老師嫌棄,租住的房子是木頭樓梯,樓梯上有個洞,他每次都記不住,總要一腳踩空,腳丫子和腳脖子每次都被卡在里面,上面的血痂結了幾次都沒好,恐怕要留疤,他還不小心把房東的微波爐炸了,賠了錢以後,默默吃了整半個月的面包。

我看他碎碎念講的這些事,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如果不是在這些碎碎念里還經常穿插著講述他的暗戀,我幾乎都要忘了我的小舅子喜歡男人。

他喜歡一個比他年紀大的男人,據他自己說那男人長得帥又很有魅力,他們平時相處也還算愉快,可是這個男人不是同性戀,他只好悄悄暗戀人家,沒敢說出來。

他提起這個人的頻率很高,應該是真的很喜歡。

可與這同志網站格格不入的是,他從沒說過和性|愛有關的東西。

當然,我覺得這才正常,假如他也像那些人一樣把「大雞|吧」、「操|我」這種詞掛在嘴邊,我可能會覺得長久以來是受到了欺騙。

至於他喜歡男的,這不算騙我,他也沒對我說過他喜歡女的。

我以前一直把他當小孩兒,可是想想,他也過了二十歲,該到了喜歡人的年紀,要么喜歡女的,要么就喜歡男的,只希望他最後不要像他姐這樣找個傻逼異性結婚。

我把他的博客放進了收藏夾,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就點開看看。

他每天都過不好,不是這里不順利就是那里不順利,可他又特別有趣,那些倒霉的事兒被他一講出來就特別喜感,我每次看他說這些,都能想象出他皺著眉毛卻又無可奈何甚至啪嗒啪嗒掉眼淚的樣子,可是用不了多久,他就又喜笑顏開的繼續去做該做的事兒。

我每天看他發的那些東西,覺得他不像是去了那么遠,就像還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喜怒哀樂的發生,都活靈活現的在我面前。

他有一點嬌氣,也有一點矯情,孩子氣得很,也可愛得很。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發現我的狀態不太對勁,整天看一個小gay的博客,還看的不亦樂乎。

可我又很難忍住不去看,每天不看一眼就覺得缺點什么,他不更新我也覺得缺點什么。

事情的突破性轉機發生在聖誕節那一天。

我們沒有這個節日的公共假期,還是要照常上班,可是他有。

晚上我在睡前照例去看他今天放假去做了什么,昨天他說和同學約了一起去滑雪。

結果呢,他早上起晚誤了車,被獨自留了下來。

看到這里,我有些替他覺得難過,節日要孤零零的一個人過。可是他話鋒突然一轉,整篇博文的畫風發生了改變。

他沒能去滑雪,就窩在床上睡大覺,睡了大半天,夢到了他的那個暗戀對象。

大白天的,他做了個春夢。

這是他第一次描述他的性幻想,相對他從前的詞匯和表達方式,算得上露骨。

他詳細的寫了他夢到了那個人撫摸他,進入他的過程。

很艷情,可是又很哀傷。

我居然被他這二百多字的描述,弄硬了。

我很少打飛機,因為沒什么素材,我也不常有這種激動。

等我射出來的時候,我的心情變得很差。

鋪滿電腦屏幕的,是他最近的一張半身照,只穿了一件小背心,肩胛骨和鎖骨露在外面,很白很漂亮。

我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一種古怪的沖動,想把手里還溫熱的那東西抹在他的身體上。

他說他喜歡的那個直男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他,就因為他也長了那根東西。

他說他很怕疼,又沒辦法和喜歡的人結合,所以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做過那種事。

我想,他那么白,可能那里也是很淺的顏色,應該不會太大,應該也很漂亮。

操,只是想想而已,居然又硬了。

這次我沒那么想把這東西抹在他身上了,我想射在他說的那個里面。

感覺有點可怕,我第一個清晰的性幻想對象,居然是一個小男孩。

他還是我的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