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字卷 第十二節 敲定親事,「就食」與「就業」(1 / 2)

數風流人物 瑞根 1605 字 2020-06-21

「小侄馮紫英見過伯父。」馮紫英深躬到底。

這是東昌府衙後堂,環境簡單幽靜,格調朴素淡雅,很符合江南士紳文人的那種氣息。

「坐,紫英。」沈珫看著眼前這個俊逸倜儻的青年,心情有些復雜。

喬應甲的信已經收到了,而且他甚至已經收到了消息。

馮家長房的馮秦被正式追封呼倫侯,而朝廷也批准了馮唐請求其子兼祧其兄馮秦所在長房並襲爵申請。

而喬應甲在信中的意思也很明確,要讓自己的女兒嫁馮家長房,成為馮家長房的大婦主母,而可能嫡子未來就可以直接襲爵。

換了是別的家庭,可能早就樂瘋了,但是對於沈家這種書香門第來說,反而不是很在乎這一點。

當然你要說絲毫不動心那也不可能,畢竟誰也不能說自己所生子女個個都能文采風流,科舉高中,那么一個能夠維系一家富貴安康的爵位還是非常珍貴的。』

沈珫對自己女兒可能會和別的女子共侍一夫有些不太滿意,哪怕從宗法規制來說,人雖然是同一人,但是禮儀上卻屬於兩房,但沈珫同樣不是很樂意。

自己的女兒何等優秀,琴棋書畫,無一不出類拔萃,在沈珫心中堪配世間任何一個青年俊彥。

而這個馮家大郎先前自己也是以為其才高八斗,乃是絕才驚艷之輩,但是後來才慢慢知曉,此子在經義上很一般,詩賦文才上甚至可以說平庸,但在時政策論上卻堪稱奇才。

這等古怪的人物,讓他都有些猶豫了。

沒想到倒是女兒來信對其十分看好,而且還說對方並非不懂詩賦,而是認為詩賦乃是小道。

按照女兒說法,對方應該是不願意把更多精力放在這上邊,所以才會對外稱不懂詩賦,以免徒增煩惱,並在信中附上了一首詩,就是為京師中宅子里那幅畫所題。

這首詩讓沈珫很吃驚,如果這首詩真的是眼前這個家伙所作,誰還敢說他不懂詩詞,那沈珫真的要唾他一臉唾沫了。

沈珫也承認這個家伙很優秀。

看看他在朝廷中萬眾矚目的架勢,二甲進士,館選庶吉士,這也就罷了,一趟西征平叛立下大功,要知道文臣立戰功乃是最容易升遷的路徑,但是往往越是最危險最容易栽筋斗的路徑,但此子卻是一躍成名。

緊接著又來了這樣一套開海舉債的方略,如果說前者還有些運氣的成分,那么後者就真的是要在經世濟國的韜略上有相當的眼界和造詣才能行了。

從六品翰林院修撰啊,這是狀元待遇啊,只是比狀元晚了一年而已,比榜眼探花都還更出風頭。

想想自己用了二十多年才走到一個正四品位置上,而這一位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到了翰林院修撰這樣的清貴從六品位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翰林院修撰這種從六品,比起自己的副手同知這樣的正五品都還更有前景和分量。

非翰林不能入閣,像自己這樣沒有在翰林院呆過的進士,就只能是干到六部尚書就是極限了,甚至可能在侍郎巡撫這一類位置上就很難再有寸進。

但是對於馮紫英這樣的年齡和履歷,只要不犯大錯誤,未來一個尚書位置是穩穩的,而進內閣的可能性極大。

難怪無數人都是唏噓感慨。

這樣的女婿,若說沈珫不心動,那是假話。

更何況女兒也來信表明了態度,而自己女兒素來也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認定的事情便很難改變。

既然如此,沈珫也就收拾起了其他情懷心思,以對待一個准女婿的標准來打量觀察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