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字卷 第五十七節 核心(第二更求月票!)(2 / 2)

數風流人物 瑞根 2029 字 2020-05-27

方有度不再多言,只是重重的抱住馮紫英肩頭,緊了緊,「如果有什么需要愚兄幫忙的,盡管說。」

「當然,我經義淺薄,眾所周知,還得要靠咱們同舍的同學這兩年里相助呢,你和虎臣都跑不掉。」

這宿舍里幾位,經義功底最深的還的算是許其勛和方有度這兩個來自江南的同學,一個是自幼家傳,一個是年少苦讀,其他幾位都要略遜,馮紫英當然不會「放過」二人。

陳奇瑜也正在和傅宗龍商討著什么,轉過頭來,「紫英,這我可幫不上多大忙了,我自己都還得要加把勁兒,對了,仲倫在說,如果我們再要搞這類辯論,其實可以把雲貴邊地的山區治理也列入,只不過要想找這方面相關的邸報消息就麻煩了一些。」

很顯然這一次的辯論大賽讓陳奇瑜心氣也高了許多,而傅宗龍也覺察到了自己未能參加的失策,開始想要彌補了。

「山長和掌院肯定是能夠找到一些以前的相關邸報的,但未必就是我們需要的,肯定要經過大量篩選,但這可以是一個方向。」馮紫英笑了笑,「怎么,仲倫還是對你家鄉的情況更感興趣?」

「唔,我總覺得我們那邊遲早是要出問題的,我來讀書之前就曾經聽說在播州、水西、永寧宣慰司宛如獨立王國,與周邊地方沖突不斷,而且有越演越烈之勢,前些時日紫英也提到了這一點,我就一直在琢磨,朝廷不可能一直這樣姑息養奸縱容下去,遲早有一天要解決這等大患,咱們現在不也可以在這方面先做一些討論,也算一種嘗試嘛。」

「仲倫,考慮深遠啊。」馮紫英當然不會打擊對方積極性,「可以向山長和掌院說說,把這方面列入進去,按照山長和掌院的意思,我們這一次經過了一個多月接近兩個月的准備,但是還是太粗糙了,很多問題都是淺嘗輒止,如果遇上行家,只會貽笑大方,所以明年還會有一次這樣的大比,那么要求就不能這么低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收集相關的資料,當成一道大題來做,完全可行。」

僅有的一些記憶還能回憶起,好像雲貴川那邊這個時間線上是出過不少亂子的。

只是不清楚大明變成大周,這種格局是變好還是變壞,或者就沒變?但馮紫英傾向於即便是有變恐怕也不大,或者可能都是向更壞的方面變化。

得到馮紫英的支持和鼓勵,傅宗龍也是猛力的一揮手,仿佛得到了很大的肯定。

這種變化就是在不知不覺中形成,陳奇瑜、傅宗龍這兩個原來是最不服氣的,都漸漸接受了這種結果,其他人自然休提。

像范景文和賀逢聖也都逐漸將馮紫英納入為整個東園的領導層,很多問題都要征求他的意見了,只是這種情形很多人還沒有真正意識到而已。

馮紫英卻自家知道自家事,該歇歇了。

此次盛會風頭太勁,後續肯定會有不少麻煩,而練國事也提醒過他,該沉下心來好好讀讀書了,其他事情交給別人去做更合適。

自己得到的東西已經太多了。

至於官掌院許諾的休假,還是忍著吧,日後有的是時間,還有一個月就是丙午年了,春假放在一起休息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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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事臣沒辦好,……」

「張卿,不用說了,此事不怪卿。」陰冷的目光從眼瞳中一掠而過,永隆帝瞟了一眼自己那個已經如寒風中瑟瑟發抖小雞一樣的兒子,強自壓抑住內心的怒氣。

的確不怪張景秋,讓顧秉謙去是自己定的,只是沒想到這廝竟然如此不堪,而自家兒子遇上這種事情,沒有多少經驗,也實在難為他了,換一個人在那種場合下恐怕也一樣。

「陛下也不必氣惱,微臣覺得此事倒未必是壞事,嗯,當然上午之事不算,下午的情形壽王殿下先前在宮外也和臣談了,臣覺得這也許是一個征兆。」張景秋眼如古井,但是話語卻字字千鈞,「齊永泰和官應震那邊,還有崇正書院那邊,也許是時候了。」

「哦?」永隆帝精神一振,「卿請說。」

「其實陛下也看出來了,何必還要微臣說穿呢?」張景秋笑了起來,「壽王殿下做得很不錯,一直堅持到最後,湯賓尹么,跳梁小丑,插標賣首而已,當然,如果這廝另有打算,那另當別論,如果是那樣,微臣都要佩服這廝的勇氣了。」

永隆帝聽懂了一些,但是還是有些不明白,揮揮手,「壽王下去吧。」

如蒙大赦,站在一旁的壽王感激的看了一眼張景秋,又行了一個禮,趕緊退了下去。

「齊永泰靜極思動,怕是想要做些事情,微臣覺得是好事,且看陛下如何容他用他。」張景秋語氣越發犀利,「湯賓尹不足掛齒,此人雖然博學,但心性不定,難成大器,若能為陛下所用,自然是好事,若不能,也無關大局,大勢在陛下這邊,義忠親王這般做,或許能收一時之利,但從長久看,其勢若張,太上皇那邊會怎么看?……」

永隆帝擺擺手,「張卿,朕知道你的意思,但朕不會一直如此,想必很多人也不喜歡朕如此,會讓很多人失望的,既然朕在這個位置上,便不能如大哥那樣玩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戲,真要堂堂正正的做事。」

張景秋眉峰一揚,「陛下決定了?」

「朕早已經決定了,只不過朕一直不想拂逆父皇的意思,父皇一直認為朕性格過於剛硬,朕希望改變父皇的這一印象,但現在看來,好像反而成了某些人咄咄逼人的一種借口了,……」

永隆帝表情變得有些輕蔑。

雖然對大哥的種種伎倆很是不屑,但是這不代表自己會輕視大意。

從寧壽宮那邊傳來的消息,父皇似乎也對大哥的行徑不太滿意,但是也沒有多說什么。

如果放任這種情況下去,也許父皇就會另有心思,所以拿捏好這個度,既要適當反擊,但又不能讓父皇覺得自己過於猛烈,甚至可能有其他想法,這才是最難的。

否則坐在這個位置上,連這點兒手段都應對不了,那自己才真的該挪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