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意動神搖,卻不肯松口:「不行,這和甘州那一回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爺的武技還不如奴家呢,有奴家在一旁幫爺照應,爺也能心無旁騖的指揮,或者爺是想讓秋琴心跟著您?」尤三姐幽怨地道。
「秋琴心?」馮紫英一愣,這才想起吳耀青陸續招募了幾批人來永平,而原來與其相熟的秋水劍派中來的人不少,其中就包括那個曾經在揚州十分活躍的女孩子。
不過說實話,這段時間他忙得飛起,根本沒有多少心思顧及這些,而吳耀青招募的人選也主要是負責家中和衙門這邊的護衛。
「是啊,吳先生招募來不少人呢,能進內院的也就是這個秋琴心,……」尤三姐眼波流淌,豐唇輕抿,灰藍色的眸子洋溢著異國情調,饒是馮紫英早就習慣了這具身體,仍然忍不住怦然心動。
「姨奶奶吃醋了。」依偎在一旁的香菱輕笑起來,「其實秋姑娘和爺根本就沒打過幾次照面,爺未必還能記得住秋姑娘模樣呢。」
「香菱你懂啥,沒准兒秋琴心那丫頭就是在欲擒故縱吊爺的胃口呢。」尤三姐不以為然。
馮紫英啼笑皆非,在尤三姐豐臀上狠拍一記,脆響悅耳,尤三姐吃痛嬌呼。
「三姐兒,成日里想些什么呢?沒見爺這幾個月有幾時回來?回來都是累得倒頭就睡,沒見你姐姐都在埋怨說她沒能有身孕就是爺耕耘不力了呢?爺現在哪里還有心思去想其他?」
馮紫英一句葷話讓尤三姐和香菱都吃吃笑了起來。
若要說這院子里最著急的莫過於尤二姐了,只要馮紫英一回來,而她身子又方便,便要痴纏,一門心思想要讓肚子里早日懷上,可惜卻始終未能如願。
「那奴家不管,奴家一定要跟著爺,當初奴家跟著來永平時,大奶奶也就專門叮囑了奴家,要奴家一定要守好爺,莫要讓爺有意外,……」尤三姐搬出了沈宜修。
馮紫英嘆了一口氣,尤三姐的身手的確沒的說,但是這戰場上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一支流矢就能要人命,任你武技再高,在千軍萬馬搏殺的情形下,誰能保證不發生意外?
「三姐兒,你真要去?」馮紫英一只手也把香菱摟了過來。
「要去。」尤三姐很堅決。
「爺,你就讓姨奶奶去吧,反正姨奶奶爺喜歡男裝,您就讓她男裝在您身邊當個護衛好了。」香菱也幫著尤三姐說話。
尤三姐的劍技在內院里也給金釧兒和香菱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也讓她們艷羨無比,只是這等武技卻不是她們能學得會的,但尤三姐還是教了金釧兒和香菱一些鍛體技巧,倒是讓她們身子骨柔軟靈活了不少,交情也就是這么建立起來的。
「也罷,要去就去吧,不過去了得聽話,要令行禁止,……」馮紫英想了一想,以尤三姐的身手,倒也不虞,只要蒙古人不破城,其他倒也難得傷到她,就算是破城,尤三姐一人要自保脫身也不難。
「好。爺明日就要出發么?」尤三姐終於心滿意足。
「差不多吧,這邊兒先安排好,然後再啟程。」馮紫英點點頭。
「那爺今晚兒還得給姐姐和金釧兒留點兒余力呢。」尤三姐輕笑起來。
沒想到這老實敦厚的尤三姐也學得這般語言起來,馮紫英心里一盪,……
一宿無語。
看著馮紫英揮手上馬,門前的尤二姐、金釧兒和香菱都忍不住眼淚汪汪。
雖然堅信爺不會出事兒,但是畢竟那是上戰場,戰場上刀槍無眼,萬一傷到哪里,誰又能說得清楚?
尤二姐忍不住撫摸自己小腹,但願昨夜***愉能讓自己肚子爭點兒氣,早點兒懷上,也能讓爺和自己安心。
金釧兒和香菱則是挽著手倚門而望,一直到馮紫英和尤三姐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這才紅著眼圈小聲道:「姨奶奶,回去吧。」
「金釧兒,香菱,爺不會有事兒吧?」
金釧兒和香菱都心中一顫,忍不住握緊拳頭,臉上涌起堅定的神色:「爺貴人自有天助,不會有事兒的,姨奶奶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