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吃一頓飯,你馮紫英只要覺得為難,不管人家說得如何天花亂墜,你只管不回應不答應就行了,誰還敢逼著你做什么不成?
這等好事,何樂而不為?
本以為這等事情對馮紫英來說是順水推舟舉手之勞,可謂曾想到自己興沖沖跑上門去一說,卻被對方一口拒絕,毫無回旋余地,這如何不讓賈赦著惱?
「已經三四家人都開出了同樣的條件,只求紫英赴宴便肯給一千兩銀子,若是我能促成紫英成行,不管結果如何,這三四千兩銀子就能穩穩揣入腰包,便是這西山窯的事兒牽扯太深,咱們不摻和,可這筆便宜銀子,沒理由不掙吧?」
賈赦還是不甘心,這放在嘴邊肥肉不吃進嘴里,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這紫英也太可惡了,不行,無論如何地讓他答應下來。
見賈赦臉色變幻不定,邢氏在一邊兒也是惴惴不安,先前她順著賈赦的話說了兩句,便被賈赦臭罵了一通,可如果不接話,賈赦一樣要沖她發火,這也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說此事該如何讓紫英來參加,我不管結果如何,但是這幾千兩銀子卻要掙到手,不管用什么招數,沒理由都送到我手上的銀子我不掙,這不是什么傷天害理或者大逆不道的事兒,都察院也好,龍禁尉也好,都管不到這種事情來,這筆銀子我掙定了。」
賈赦惡狠狠地道。
邢氏小心翼翼地道:「那要不尋個借口把紫英騙過來?」
「哼,人家請客還能在我們府邸里來么?若是在外邊,紫英那等聰明之人,豈能不明白?」賈赦沒好氣地道:「你就不能說點兒靠譜的主意?」
邢氏噤若寒蟬,不敢再搭話。
賈赦也知道對方肯定沒什么好辦法,還得要靠自己來。
問題是怎么讓馮紫英和他們幾位見上面?
哪怕不吃那頓酒,讓他們見見面,說幾句話,也算是達到了目的,自己也能把幾千兩銀子掙到手了。
沉吟良久,賈赦才摩挲著下頜,捻了捻幾根胡須,下定了決心,「你說讓岫煙來幫個忙如何?」
「岫煙?岫煙能幫什么忙?」邢氏吃了一驚。
「我現在再要去找紫英說事兒,紫英怕是要起疑,便是請他來都要被拒絕,不過換一個方式來,我想以你哥哥因欠賭債被人扣下為由,讓岫煙去把紫英引來,趁機說說事兒,……」
「這,紫英能來么?」邢氏有些不以為然,這等事情,豈能讓現在的馮紫英出面?順天府衙里,隨便安排一個巡檢捕頭就足夠了。
「哼,若是尋常人紫英自然不會出面,可岫煙,那一日我說了許給他為妾,他也沒有反對,說明他對岫煙還是有些意思的,現在岫煙遇上這樣的大事兒,不過是欠賬而已,他出個面就能解決,舉手之勞而已,難道也不肯賣岫煙一個面子?」
賈赦冷冷地道:「岫煙這邊也不讓她知道內情,你我把戲演足一些,讓岫煙情急,你再出主意把岫煙支去找紫英,紫英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見不得漂亮女人,岫煙他既有意,只要求到他名下,多說幾句好話,他是不會拒絕的,……」
邢氏也是眼睛一亮,頗為意動:「嗯,老爺說得是,不過我哥哥那邊本來也欠了外邊兒那么多債,還請老爺屆時幫忙……」
賈赦頓時就有些不耐煩了,但是想到這事兒還得要靠邢岫煙出面,略微想了想才道:「此事我知曉了,到時候,自然會有安排,再說了,岫煙若是嫁進馮府,那些許銀子算得了什么,只怕還用不著我們出面,紫英自然就會把這些爛賬處理干凈,……」
說來說去,還是只想利用邢岫煙,但是卻不肯替刑忠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