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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頭歌 卜做人了 1242 字 2021-03-29

,宇文徹衣冠不整,伏在榻上一個勁呼喚陳望之的小字。章士澄好容易勸開宇文徹,見那人渾身青紫痕跡,不由在腹內替他惋惜了片刻,等一搭上脈搏,不禁「咦」了聲,表情忽然凝重。

「他不會有事罷?」宇文徹光著腳走來走去,「飲酒誤事!也是朕酒後無德……」

章士澄斟酌半晌,輕聲問道,「敢問平日里是哪位侍奉殿下?」

董琦兒沒見過陳望之如此慘狀,兩腿發虛,聞言踉蹌著闖到榻前,雙膝一軟,「先生!平日是奴婢侍奉殿下,殿下他怎么了,他為什么還不醒?」

章士澄問了幾問,睡眠如何,飲食如何,董琦兒一一詳盡回答,又著急道,「先生是天下第一的神醫,可要救救我們殿下!他,他」

「臣自當竭盡所能,只是,」章士澄面向宇文徹,「君上,可否屏退宮人?」

宇文徹當下踢開跪在腳邊的小內監,「都出去!聽到沒有,出去!」宮人慌忙作鳥獸散。章士澄這才拈了拈頜下疏須,壓低聲音道,「臣,恭喜君上。」

宇文徹尚六神無主,「恭喜?恭喜我做什么?他、他也不醒,越燒越熱,他……恭喜?何來之喜!」

章士澄道,「如果臣的判斷沒有錯誤,殿下應是有娠了。」

宇文徹如五雷轟頂,腦中霎時一片雪白,「……有娠?」

章士澄點點頭,解釋道,「就是說,殿下有孕」話音未落便被宇文徹抓住衣襟提了起來,「你說什么?」當今天子渾身發顫,「有孕?」章士澄方一點頭,宇文徹就扔下他,轉身抓住陳望之的手臂搖晃,「月奴,月奴!」

「君上,萬萬不可!」這皇帝許是歡喜瘋了,章士澄趕忙阻攔,「殿下睡著,千萬不要用力晃他……」

宇文徹立時松手,退後幾步,「對,不能晃他!先生怎么說,朕就怎樣做。章先生,只是,只是,」剎那的狂喜過後,宇文徹更是追悔莫及,「朕昨天郁悶,喝了些酒,於是……你也見到了,是朕太過分。他這樣,身體可撐得住?朕擔心他,他本來身子就弱……」

章士澄道,「臣不敢擔保無虞,為今之計,先服葯靜養為宜。」開了方子,又叮囑道,「殿下有娠不過一月有余,且秉性柔弱,至少三個月以內,不能承歡於君上。」宇文徹面紅耳赤,捏著那幾頁方子連聲道,「怎么會!朕再絕不碰他一指。」當下喚進程清與董琦兒,章士澄如此這般交代一番,那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董琦兒念了聲佛,竟然暈了過去,章士澄猛揉她掌心勞宮穴數下,她才悠悠醒轉,流下淚來,「天可憐見的……」她一向待陳望之猶如親子,宇文徹見她哭泣,心下自責,「我口口聲聲說要對月奴好,保他不受災難,誰知到頭來卻是我害了他!他失不失憶重要么?我帶他回來,將他留在身邊,他就是我的人,隨陳安之說破了嘴,也不能放他離開!」坐在榻旁,盤算道,「原想著再過些時日,政局稍安,定了鹽鐵稅務,再行冊立一事。眼下既然月奴有孕,事不宜遲,這事萬萬不可拖延。」

對於立陳望之為後,宇文徹早就做了准備。他一面命董琦兒照料陳望之,凡入口之物,務必她親自料理,一面命程清宣蕭貴妃入宮。陳安之與謝淵完婚後,遵照蕭貴妃的意願,遷居建福寺靜修。宇文徹派了四名宮女貼身服侍,待遇優渥。建福寺就在建康城中,不到半個時辰,程清就帶著蕭貴妃回到萬壽宮,她穿著僧尼緇衣,氣色倒紅潤許多,一見宇文徹,正要行禮,突然表情僵住,顫巍巍道,「那,那是」

「正如貴妃所見,他是肅王。」宇文徹靠在榻旁,頭發亂蓬蓬糾結,也顧不得修飾形容,「今日擾了你的清凈,乃是為了一件大事。」

蕭貴妃唬得目瞪口呆,「不可能,肅王、肅王不是早就……」

宇文徹道,「他沒死。陳玄廢了他的武功,割斷他的筋脈,將他送去了土渾。朕親征土渾時,在黑水城發現了他。那時他神志不清,連話也不怎么會講了。朕帶他回來,誰知他居然失憶,前塵往事,忘得干干凈凈。朕就留他在宮里。」他垂著眉頭,道,「別的,也就不多言了。請你來,是因為朕要立肅王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