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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頭歌 卜做人了 1243 字 2021-03-29

驚,正猶疑間,那郎中令崔法元率先開口,勸道,「殿下何苦來哉!既有麻沸散可服」

章士澄接口道,「殿下三思,若要重新接續,必先用尖刀挑開原先的筋脈,如不服麻沸散,則痛楚難當。且接續之術,非瞬時而能為之。殿下的身體……」

陳望之微微一笑,撫了撫手腕,輕聲道,「先生不必再勸,請罷。」

章士澄看了眼崔法元,崔法元眉頭緊皺,想來正搜腸刮肚苦思如何阻止。章士澄在宮中為陳望之診治多次,深知他性格執拗,豈是能勸得住的。長嘆一聲,起身道,「既如此,臣為殿下接續便是。」

陳望之當下喚進陳娥,命她聽從章士澄安排。章士澄要凈室一間,另需火盆、溫水等物。抬眼的功夫,崔法元不見了蹤影。陳望之把剩余的黑子攏在掌中,一枚枚往棋簍中投去。棋子砸在棋簍邊緣,咕嚕嚕滾在地上。他又抓起白子,拿過棋簍,剛要放入,突然外面嘈雜聲一片,陳安之叫道,「陳娥,且慢!」

陳望之嘆了口氣,把黑白子隨意混裝,合上蓋子。陳安之提著裙角走了進來,臉漲得通紅,低聲道,「哥,好好地為何突然想起來接骨了?」

「你來了。」陳望之招招手,「過來坐不是接骨,只是將筋脈重新接起來。」

陳安之坐也不坐,不多時謝淵跟了進來,面露遲疑。陳望之道,「如何謝都督也來了?」其後跟著的卻是崔法元,他點點頭,道,「原來是郎中令傳的話。」

謝淵道,「不是郎中令傳的話。臣聽聞章先生來泰州為殿下診治,本是要陪同的。只不過方才政事脫不開身,故請廣陵郡守代勞。」

陳望之道,「一點小傷,竟勞都督掛懷,愧不敢當。」

謝淵道,「廣陵侯」陳安之急得跺腳,「還有什么好說的?且請那章先生來。我倒要問問,這筋脈要怎么接。」

章士澄應聲而入,向謝淵並陳安之行禮。陳安之道,「章先生,這筋脈要怎樣接起?請你告訴我實情。」

「這……」章士澄凈了手,袖子挽起,「這,殿下的筋脈,以前斷過,接的時候沒注意,就,就」

「長安,」陳望之比個手勢,章士澄立時住口,「你不要為難章先生,我將與你聽。我的四肢的筋脈,多年前被挑斷,以至於手腳無力,形同廢人。」陳安之難道,「什么廢人,九哥不要亂說。」陳望之淡淡道,「你聽我講。前幾日,我見外頭小廝牽來一匹老馬,忽然心癢,想騎上去試一試。誰知,」他向陳安之一笑,「就連那樣的馬,我也駕馭不了,被甩了下來。」

陳安之嘴唇抖動,「那,那馬想來是劣馬,最不聽話的。在哪里,我讓下人拉出去殺了,給九哥出氣。」

陳望之道,「殺了它有何用?殺一匹,十匹,一百匹,我不能騎馬,還是不能騎馬。不但不能騎馬,就連寫字也是不能。我左思右想,所以請都督為我上書。」

陳安之轉頭望向謝淵,謝淵一滯,囁喏道,「我上奏了,君上也允了。」陳安之道,「我九哥想治病,難道還要你們君上批准么?」謝淵垂下頭,陳望之出言道,「是我要謝都督上奏的,你不要怨恨他。我是罪人,」說著,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崔法元,「一舉一動,還是謹慎為上。」

「可……」陳安之走到陳望之跟前,「九哥要接續筋脈,那好,我在這陪你。」問章士澄道,「接續筋脈是不是很疼?」

章士澄道,「這個,疼,自然是疼的。不過臣備有麻沸散,殿下服用後昏睡過去,不會感到疼痛。只不過,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