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憤怒。
憤怒之下,她便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朝葉微行攻了過去。
湖風四漾,綢帶飄起,一圈一圈地盪開,宛如一朵盛放的紅蓮。
石觀音就站在蓮花中央,她翩然舞起,動作越來越快,半個呼吸過去,她的人和她的周身的綢帶便似徹底融成了一體。
倘若這真的只是一場舞,舞者也不是石觀音的話,葉微行恐怕還會發自真心地贊一句真乃九天玄女下凡塵。
可惜這不是舞,這是石觀音自創的狠毒招式。
葉微行哼了一聲,提劍直接攻了上去。
眼前的綢帶仿佛無處不在,她也不懼,直接一劍揮出向其斬去!
劍氣轟然溢出,幾乎是瞬間絞碎了那條可裝飾用也可攻擊用的綢帶,響起陣陣絲帛斷裂聲。
葉微行聞聲而笑,道:「你擅闖我的山庄,還欲出手傷我弟弟,我再給你好臉色,似乎也太說不過去了些。」
石觀音自東瀛回來報完仇後,自覺武功已獨步天下,還是頭一次在與人初交手就落得這樣被動的境地。
她從來不是一個只知硬拼的人,否則當初她也不可能忍辱負重遠渡東瀛。
所以兩人再度交上手的時候,她已經在考慮暫且離開。
可葉微行的劍比她想象中還快許多,她尋不到一點閃身離開的空當,只能繼續狼狽地應對。
這回連連後退又退無可退的人變成了她。
被絞碎的綢緞還在空中飄盪,她卻在須臾之間被葉微行逼得退到了西湖之上。
劍氣激盪之下,腳下的西湖水竟也開始震顫。
石觀音面色倉皇地向葉微行望去,本想定神找出這劍客的破綻,結果不僅未能找到,反而還被此刻的葉微行震了一震。
她腳踏碧波,身持長劍,笑容輕松得好似這根本不是一場戰斗。
事實上以她二人的武功差距來看,這也的確稱不上戰斗。
不過是她單方面出手教訓自己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石觀音的面色又難看了一些。
再看葉微行,她一出劍,氣勢就同之前在樹下時徹底不一樣了。
此刻的她站在月光和水光的交融處,被隨意束在腦後的長發迎風飛舞,的確當得起別人送她的那句風姿卓絕。
到這一刻,石觀音才終於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說西湖葉微行人如其劍,光華璀璨不可攀。
望著這樣的風姿,石觀音頓時又不想走了。
她覺得這對姐弟都礙眼極了,最好一齊毀了容失了劍葬身魚腹。
自前幾年毀了昔日武林第一美人秋靈素的容後,石觀音便堅信自己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這堅信令她武功倍增的同時,也令她比當初更加偏執、更無理智。
一個人若是沒了理智,那難要干一點蠢事。
此刻的石觀音就干了蠢事。
她在葉微行的重劍向她砸過來時不避反進,頂著劍鋒以掌為刃,就要去劃葉微行的臉。
事實上有那么一瞬間,她也的確劃到了葉微行的額頭,因為就連葉微行都沒想到,這女人到了必然落敗的關頭想的居然不是怎么逃,而是要毀對手的容?!
葉微行為這腦回路驚呆不已,嘖了一聲道:「我看你真是離瘋不遠。」
石觀音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么,抬手間又是狠辣至極的一招。
兩人斗至湖上,葉微行少不得要借水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