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些的聲響,再看到這團黑影,便本能地以為他們碰到了什么野獸。
於是他幾乎是立刻出了手,想要將其擊退。
結果這「野獸」比他想象中靈活,不僅躲開了他的掌風,還直接拿著胡鐵花的包袱跑了。
胡鐵花也是在此時驚醒的。
兩人一路追上去,可能是迫得太緊,令對方在林中沖撞了起來,最後踩到了一個陳年的捕獸夾上,發出了痛苦的一聲悶哼。
這聲悶哼一出來,楚留香就被嚇了一跳,因為這顯然是人才能發出的聲音。
於是他忙放輕了動作靠近去,並讓胡鐵花安靜,別嚇著對方。
對方十分警覺,也十分抵觸他的接近,雖然這會兒被捕獸夾制住了身體不能再跑,但還是在楚留香蹲下來的那一瞬間,一「爪子」抓了過來。
楚留香:「……」
他避倒是避開了,但他沒料到這小家伙的指甲竟有那么尖銳鋒利,所以手腕處還是被抓出了兩道傷痕。
之後他掏出懷中的火折子,再剝開這「野獸」身上的皮毛枝葉,發現竟是一個小孩。
而且看上去比他的徒弟司空摘星更小。
胡鐵花驚了:「一個小孩?我們倆居然被一個小孩帶著跑了半座山?!」
楚留香也心情復雜:「他顯然很熟悉這座山。」
這倒不是他在為自己開脫,而是方才追過來的這一路,這小孩不止一次直接往人根本進不去的地方跑,令他們兩個追得十分頭疼。
胡鐵花:「算了算了,先把包袱拿回來,再幫他把捕獸夾開了吧,這么小的孩子,也怪可憐的。」
楚留香也是這么打算的,可他再低頭的時候,卻發現這孩子已經暈過去了。
原來那捕獸夾上淬了毒,估計本來是用來對付那些凶猛的山林野獸的。
他沒辦法把這么小的孩子直接扔在這里,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將其抱了起來,打算為他找一個大夫。
胡鐵花沒有意見,他只關心自己包袱里的酒,畢竟那可是他從海那邊帶回來的,葉微行和姬冰雁都沒喝到呢。
發生了這等意外,他二人便也沒在山林中繼續過夜了。
楚留香抱著這個孩子,踏著暗淡的月光一路往杭州方向過去,想著盡快為這孩子找個大夫,把捕獸夾上的毒給解了。
他原以為這種陳年捕獸夾上的毒,怎么也毒不到哪里去,結果真的帶著人去看了附近一座小鎮上的大夫後,那大夫卻連連擺手,說解不了。
楚留香:「怎么會?!」
大夫:「他中的不止這夾子上的毒,他還誤食了一種會使人心智大亂的草葯,現在兩種葯性沖在一起,沒死便不錯了。」
胡鐵花傻眼了:「現在怎么辦?」
楚留香想了想,當機立斷道:「先回杭州,讓姬冰雁用小葉的帖子去請張簡齋來,我不信這天下無人能治。」
雖然大夫那邊說得很嚇人,但這小孩卻出乎楚留香意料的堅強。
他雖然一直沒清醒,臉色也一日比一日難看,但他的心跳始終非常有力。
哪怕他們還沒有正式地交流過,楚留香也覺得,這一定是一個非常勇敢,心性也非常堅定的孩子。
胡鐵花:「你莫忘了他要拿我的包袱。」
楚留香:「估計是因為太餓了吧,否則以他對那座山的熟悉程度,我想不出他會誤食那種草葯的原因,畢竟就連小鎮上的人都知道,那種草不能碰。」
胡鐵花嘲笑他這是又攬了一個麻煩上身,他也不反駁,只問:「那你覺得咱們把他扔下,高高興興回去過年比較好嗎?」
胡鐵花立刻訕訕:「這么沒良心的事我可不會干。」
楚留香莞爾:「這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