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生日,沒有也罷!
可岑歌想起了去年的今天,他和晏冷站在南河大橋上,聽著南河的流水,感覺到微風的溫柔,悄悄地躲在一邊耳鬢廝磨,還被人家拍了下來。
岑歌不由得失笑,這還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不過想起了那個男人用竟然用照片威脅他,他不由得心口一滯,有點悶悶得疼。
父子父子,這世上還會有他們這樣的父子嗎?父親用照片威脅兒子,又用兒子威脅別人,真是一場再諷刺不過的笑話。
原來在他心里,也清楚地知道,在他心里,晏冷比他重要嗎?
岑歌想,他會等到十二點零五分,那五分鍾,如果晏冷回來和他一起過生日的話,他就姑且算他遲到好了。
晏冷,別讓我空等。
如果你真的忘了,那我連最後一個慶生的理由都沒有了。
岑歌一邊在陽台做著卷腹,一邊盯著牆壁上的鍾。
四十組卷腹過去了,指針也指向了十二點。
晏冷沒回來。
最後的五分鍾也飛快地過去,晏冷依舊沒有回來。
他從不會主動去問晏冷在哪里,也從不問他每天有什么事情,只是晏冷說,他就聽著,晏冷不說,他也不問。
好吧,晏冷,十分鍾好不好,回來吧。
十分鍾……三十分鍾……兩個小時……
岑歌一個人在陽台等到了天明,晏冷沒回來,這是晏冷第一次夜不歸宿,在他生日的這一天。
「嗡」一直放在身邊的手機響了,岑歌看了看來電顯示,晏公子。
「……喂。」岑歌還是接了電話,說話的聲音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誰都聽不出他心里的失落和難過。
「岑歌,昨天我和那幾個孫子喝多了,稀里糊塗就睡著了,我馬上就到家了,你要吃什么早餐?楊記還是黃記?我給你帶回……」
「不用了。」這是岑歌第一次打斷晏冷說話,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點硬,稍稍緩和了點「你回來吧。」就掛了電話。
晏冷解釋了他一夜未歸的原因,該算是事出有因吧,可他的心里還是空落落得厲害,好像一下子就空出了一塊。
不曾提到他那連他都厭棄的生日,岑歌,你如今怎么變得像個斤斤計較的女人?沒有晏冷的時候,你不也是一個人過了那么些年的生日嗎?被人家指指點點,被那些人打得渾身是傷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如今只不過是晏冷忘了你的生日,你就在這兒傷春悲秋,你不覺得惡心嗎?
可他無論怎么罵著自己,他都清楚地知道,昨天,他是真得難過,和晏冷在一起之後,他變了,變得太習慣晏冷的照顧,太習慣晏冷的陪伴,太習慣那些溫暖和在意。
岑歌,你不能這樣,萬一晏冷離開了你,你難道就要尋死覓活嗎?
還沒有和晏冷在一起的時候,他能狠得下心,咬著牙離開他,可現在,你還能嗎?岑歌,你還是岑歌嗎?!
雖然岑歌的情緒失控只有一瞬間,但晏冷還是無比准確地察覺到,岑歌的情緒不對,他也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他最近既有公司的事,而瞞著岑歌的事就像一塊大石,壓在他心上,讓他完全沒有多余的力氣想事情。
無意中瞥到了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晏冷差點把眼睛都瞪出來,瞬間倒吸一口氣,我天!
晏冷抱著最後一絲幻想,希望是他看錯了,結果上面明明白白的一排大字,1999年6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