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痛苦，蒼茫當年曾經有幸親身體驗過一次。

可是剛剛開始，就已經讓他無法承受，不得不放棄了。

然而姜雲現在的身體已經被寂滅之紋寂滅了二分之一，可他卻始終如同沒事人一樣站在那里，連面色都沒有絲毫的變化，連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這種意志力，已經不能用堅韌來形容，而是堪稱恐怖，這讓蒼茫怎能不佩服！

蒼茫的口中也再次傳出了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當年的寂滅一族之中，哪怕是最強的族人也僅僅只是完成了七次寂滅，從而成為了滅域之主。」

「從此之後，再無任何寂滅族人能夠超越，不知道，這姜雲能夠完成幾次寂滅？」

說完之後，蒼茫閉上了眼睛，沒有再去看姜雲，而是耐心等待著姜雲身體寂滅的完成。

因為，他也無需再看，憑借姜雲意志力和定力，至少能夠成功的完成這第一次的寂滅！

終於，姜雲的身體已經即將全部消失，唯一還剩下的只有他那已經恢復成正常大小的命火。

任何人都已經看不見姜雲的身體，但是姜雲自己卻知道，自己正處在一個極為古怪的境地之中。

明明沒有了眼睛，沒有了耳朵，沒有了身體，但是自己依然有著一靈存在，所以依然能夠清楚的看到一切，聽到一切，能夠感知到這個時候，突然傳來的一股莫大的痛苦。

身體寂滅的整個過程雖然不長，但對於姜雲來說，哪怕一息都是無盡的煎熬，能夠忍耐到現在，真的快要到達他的極限了。

可是沒想到，在眼看著即將臨近結束的時候，痛苦竟然會再次加劇。

「嗡！」

在這痛苦席卷之下，姜雲感覺自己這僅剩的一靈都即將徹底寂滅。

而他也清楚，如果自己這一靈隨之寂滅，自己也將會真正寂滅。

從此之後，世上再無姜雲！

隨著這個念頭的冒出，姜雲感受到的痛苦也再次加劇。

這也讓姜雲意識到，這寂滅已經不僅僅只針對身體，而是竟然連自己的意識，連自己的這一靈同樣都在寂滅的范圍之內。

自己越是擔心真正寂滅，那這痛苦也就會越來越強。

因此，姜雲拼命守護著自己的這一靈，不讓其隨之自己的身體一起寂滅，也不敢再去胡思亂想。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故意看向了讓自己感到痛苦加劇的根源——自己那已經開始漸漸熄滅的命火。

對於自己命火的熄滅，姜雲也同樣不陌生了。

算上這次，這已經是第八次熄滅了。

只不過，前七次的熄滅都是因為自己主見的命火涅槃的功法。

而這一次的熄滅，卻是因為寂滅之力，而且痛苦程度，遠遠超過了之前的七次。

終於，在姜雲的咬牙堅持之下，他命火也徹底熄滅！

可就在這時，姜雲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在已經沒有了命火的虛無之中，卻是出現了一團金色的光芒。

「這是什么？」

姜雲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那團金色的光芒。

而不止是他，甚至就連身在深淵盡頭之處的蒼茫也是再次睜開了眼睛，同樣看著那團金光。

那雙蘊含著無盡滄桑的眼睛之中，更是露出了一抹極度震驚之色。

……

「轟！」

與此同時，山海界內一座鬼門突然炸開，從其內走出了一個面色冷漠的黑衣男子，挺拔的身體之上鬼氣滔天。

而隨著他的出現，原本都是散兵游勇一般的鬼族，竟然全都齊齊放下了各自的對手，朝著他的身邊聚集而去！